廉颂声怒不可遏,“太子妃倒是好口舌!
希望稍后进了龙泉宫,你也还能如此牙尖嘴利!”
云绯月端的是云淡风轻“借廉将军吉言,如有必要,我会的。”
话虽如此,云绯月的心还是高悬不下。
不为别的,只听廉颂声那话,便觉得龙泉宫里等待自己的,怕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她一进门,便听一个面生的妇人哭道:“毒妇,把我女儿还给我!”
说话间竟是扑过来要撕打云绯月。
黎音无法在御前动武,只慌忙挡在云绯月面前,被那妇人一巴掌抽在了脸上。
云绯月一手扶着寄雪的手腕,一手猛力一扭一推,身子动都没动一下。
口中怒斥,“放肆!
你是何人,如何胆敢在御前如此无礼?”
转身怒斥周围的宫人,“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放这种人在御前胡闹,冲撞了圣人如何了得?”
宫人们这才上前阻拦那妇人,“邓夫人息怒,这是在龙泉宫,有什么事情圣人自会做主……”
云绯月这才意识到这胡闹的妇人竟是贵妃的嫂子。
她隐约猜到了皇帝召见她的目的,环顾一周,却并未见到皇帝。
正狐疑呢,穿着一身常服的皇帝被贵妃搀着走过来了。
“太子妃来了?”
他像是刚睡醒,气色不甚好看,脚步也虚浮着。
云绯月有些惊讶,记忆中元庆帝可是大元少有的高寿皇帝。
前世她死的时候对方还活着呢!
这辈子怎么现在看着就一副时日无多的样子?
心里犯着嘀咕,云绯月恭敬的跪拜,“参见圣人,吾皇万岁万万岁!”
因着云太师的关系,皇帝对云绯月一直都挺客气的,这次却没让云绯月起来。
而是慢悠悠入座后才状若无意的问了一句,“邓夫人和孙夫人指控昨夜画舫上的女眷被劫持,与你有关?
不知太子妃作何解释?”
时隔数月,云绯月面部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视力也几乎不受阻。
所以帷帽也就换成了面纱。
此时她露在面纱外的双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震惊,“我劫持朝中女眷?!”
话说完,她才反应过来似的,忙不迭磕了个头,“圣人明鉴!
臣妾这几日害喜害的连东宫的门都出不得,更遑论劫持朝中女眷了。
臣妾不明白二位夫人为何会疑心臣妾。
恳请圣人明察秋毫,还臣妾一个公道!”
云绯月磕着头心里忍不住都开始骂娘了。
瑞亲王和三皇子的谋逆大军都快要杀到元都了,他居然还在这里配合两个无知妇人玩儿这种无聊的试探游戏。
那邓夫人闻言便急切的嚷嚷道:“你少在哪儿揣着明白装糊涂!
圣人再明察秋毫也改不了心思恶毒的事实!
我劝你尽早向圣人和贵妃娘娘坦白!
否则真相大白之时,便是你腹中怀着孩子也难逃罪责!”
邓家是武将世家,累世功勋。
邓老将军担心树大招风,给儿子娶了同僚之女。
是以邓夫人虽有诰命在身,可自身之德行实在是不堪匹配她三品诰命的身份。
言行粗鄙,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相较而言,与她一同指控云绯月的孙夫人就得体的多了。
只见她还未开口,便泫然欲泣的冲云绯月拜了一拜。
“太子妃恕罪!
臣妇无意与太子妃为难,只是小女和两个儿媳皆被那歹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
臣妇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着来问问太子妃的。”
孙夫人约莫四十上下,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一张鹅蛋脸上嵌着极其标准的丹凤眼,彼时红着眼睛低头垂泪,端的是我见犹怜。
可便是这样温柔的孙夫人,说话时却处处掐云绯月脖子,连辩驳的机会都不给她。
“瑞亲王妃办花朝宴,满朝女眷皆欣然前往,只有太子妃您当时就回绝了。
不仅是您,还有您的母亲和顾少夫人、裴家诸位,凡是与太子妃交好的女眷都躲过了一劫。
臣妇只是想问问太子妃,如果您是事先得了什么线索,烦请告知臣妇一声。
臣妇一家都铭记太子妃的大恩大德!”
邓夫人骂骂咧咧指控云绯月的时候皇帝和邓贵妃都有些嫌恶的看着,态度未有丝毫变化。
可当孙夫人话说完,皇帝便变了脸色,“哦,原来不只是太子妃没去瑞亲王妃的花朝宴。
所有和你交好的女眷都没去吗?”
如果只是云绯月一人没去,还可以拿害喜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