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唐风踢了一脚顾明辉,神色愈发地冷。
“本宫带来的这个人,就是十年前宁安伯府上的内宅管事顾明辉,当年姜石就是给他足有前两纹银,说服他去当那个内奸。”
“姜石,当时赶尽杀绝之时,你可有想到顾明辉假死替身,逃了出来,化名隐居在边陲小镇足有十年之久?”
唐风后退一步,盯着姜石的神色也愈发冰冷。
“姜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他看到顾明辉面容的瞬间,姜石就知道自己彻底玩完了。
他一脸漠然地跪倒在地,无力地辩解道:“臣,冤枉。”
堂上的唐皇面容严肃,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太子带来的人证:“顾明辉,太子的话可有谬误?”
“皇,皇上,没有谬误。”
感受到那来自至高无上尊者的威压,顾明辉浑身瘫软,满头大汗跪倒在地,颤抖着道。
“当年,当年,就是姜石给了我千两银子,让我帮他在宁安伯内宅放一把火……”
“还有一些人,他们也参与了这场大案,但他们手眼通天,出卖他们就等于死……”
顾明辉不断地擦着额头上冒出的虚汗,越说越胆战心惊,到最后甚至瘫软在地,说着说着,竟痛哭起来。
“陛下,陛下不要杀我,求求你了陛下,不要杀我,我全都招!”
看到眼前的变故,金銮殿一瞬间炸了锅。
众人看着姜石、唐风、顾明辉对簿公堂的样子,俱是骚动。
礼部尚书朱万棠向前跨出一步,站出来给姜石说话:“陛下,此事甚是荒诞,太子实属污蔑……”
许文悠冰冷打断:“这不是污蔑。”
说罢,一枚泛着银光的令牌在他手中轻轻一晃,当啷一声,丢到了大殿上!
“这是一枚令牌,是姜石还身为刑部侍郎时的令牌。若二人没有勾结,那这令牌为何会出现在顾明辉的手上?”
“又为何会被顾明辉当掉,流入了石水镇的当铺?”
令牌落下的一瞬间,殿内众人都失去了表情管理!
人赃俱获,这下姜石是再也无法抵赖了!
这枚令牌,自然也清楚地落在了唐皇的眼中。
只是,他的内心还隐隐有些袒护刑部尚书姜石,并不想这么快看到唐风得意的模样。
“那便将姜石关押大理寺,日后再听凭发落吧。”
“为何?”唐风脸色微变,上前一步提出了质疑,“内外勾结,谋害重臣,这难道还不是斩首的重罪吗?为何只是暂且关押大理寺,听凭发落?”
看着唐风公然质疑的模样,唐承嗣的眼神隐隐闪过一丝不悦,只是众臣面前不便发作,只得敷衍过去,“仅听顾明辉一家之言有失偏颇,待朕再审审,再做定夺。”
言下之意,明摆着就是袒护姜石了!
“陛下不可!”唐承嗣话语刚落,就被唐风公然驳回,“我朝律法之所以森严,目的不就是为了匡正朝纲,以正视听吗?姜石这等大奸之臣,若是不当场处决,朝廷如何信服,天下如何信服?”
“父皇既是明君,定不能容此等败坏朝纲之人留存世间!”
先是严词厉色申明不当场处决姜石的弊端。
又将唐承嗣高高捧起,奉为明君。
话里话外,不就是要他下令,当场杖杀姜石吗?
唐承嗣脸色愈发阴沉,几乎是咬着牙道:“吾儿明察秋毫,姜石,该杀!”
“拖下去,当场,杖杀!”
竟然又一次被唐风当众咄咄逼人,唐承嗣望向唐风的眼神更是染上了丝丝缕缕的冷意。
“父皇圣明!”
唐风拱手一拜,对主位投射下来的冰冷目光置若罔闻。
然而唐风今日举动,落在身后黄瀚海老将军等人的眼中,更是多了几分欣赏之意。
这位当朝太子,明察秋毫,杀伐果断……
定会是未来璀璨生辉的明君!
……
散朝之后。
亲眼目睹多年共事的姜石被脱下官袍和官帽,当场杖杀,朱万棠走在青石板路上还有些惶惶。
身后,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乍起,唤住了他。
“朱大人,请留步!”
朱万棠闻声回头,身旁的石礼等同党也纷纷回头,他们看见,那位在朝堂上叱咤风云、一鸣惊人的太子殿下大步走了上来。
“今日朝堂上的事,诸位也都亲眼所见。”
唐风微微颔首,墨瞳里翻涌着他们看不清的情绪。
这一幕,被许多官员落入眼中,他们不由得停了下来,在旁观望。
远处,荀丘山和秦渊的脚步也顿了下来。
“这小子……”秦渊摇了摇头,低声轻道:“要不要把他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