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元杳,见过殿下。”
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元杳微微福身,对唐风作了一揖。
唐风连忙伸手扶住她:“姑娘不必多礼。”
元杳摇了摇头,一双秋水明眸格外明亮,“小女知道殿下此来所求何事。”
“此前小女本是流落街头的一名孤女,因着影月小筑主人心肠慈悲,出手相助,这才讨到一口饭吃。”
说到此处,元杳舒眉,一双明眸顾盼生姿,“所以,这次影月小筑主人所托,小女必定知无不言。”
“原来如此。”唐风恍然颔首。
难怪暗疏影会说女子未必不如男儿,若是没有这层关系,恐怕现在他还头疼着户部的事!
心念一转,唐风微微倾身,想到此处关窍更是疑惑。
“本宫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为何户部尚书江则仕宁愿下狱都不肯供出他的同僚?”
元杳目光微微一闪,银牙隐咬间带上了一抹憎恶:“其实殿下也能明白,窃取国库这件事情,其中是必定有虞年一份的。”
“而江大人之所以不肯供出虞年,是因为他的家人都被虞年控制住了!”
她元杳作为影月小筑一代才女,心高气傲,嫉恶如仇,实在是看不惯这种事情!
奸诈,狡猾,不择手段……
侍奉虞年的每一刻,都让她感到无比恶心!
此刻这背后隐藏着的内情由自己口中道出,元杳的内心松出了一口气。
她终于将这件事付诸于口,使这背后的真相重见天日了!
“原来如此!”
听到元杳的话,一直以来困扰着唐风的问题,瞬间水落石出!
唐风恍然大悟,当即拱手,“本宫明白了,多谢姑娘解惑!”
他的眼睛缓缓眯起,神情又轻又薄,简直如一把蓄势待发的薄薄刀刃。
这虞府上下,还真是坏事做尽,可恶至极!
此刻明白内情之后,他更加知道了怎么撬开江则仕的嘴。
现在,江则仕就是他手中一张强有力的王牌,只等打出,就将引爆朝堂!
至于虞年……
这老家伙以家人性命挟持官员,又窃取国库、贪赃枉法,真是死到临头了!
当务之急,便是去大牢当中审问江则仕!
想罢,唐风转身就要离去。
“太子殿下!”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元杳出声叫住了他。
元杳轻咬下唇,一双烟眉蕴着清愁,可谓是见花垂泪,望月悲怀,楚楚的神情任哪个男人看了,都会我见犹怜。
“殿下可知,其实小女是……”她美目微闪,清冷绝世的容颜泛出一丝落寞和忧伤,“正是虞年新纳的妾室。”
“新纳的妾室……”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唐风,听到面前的女子表露身份,心下也吃了一惊。
诚然当时虞府纳妾之时也张灯结彩、声势浩大,但京城众人都以为是虞家少爷喜事临门。
万万没想到虞年这家伙原来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他还真是老当益壮!”
唐风冷哼一声,提到虞年,目光里流露出浓浓的嘲讽之意,“当真让本宫意想不到!”
元杳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黯淡。
“殿下,小女虽然身世凄苦,无依无靠,但赖以影月小筑收留,习得琴棋书画,本来也可得过且过,就此一生。”
说话间元杳往前一步,她身上的幽香也丝丝缕缕地钻进唐风的鼻中,“但没想到,小女一朝会被虞年看上,成了他的妾室。”
纵她想要拒绝,但虞年贵为丞相,京中又有多少人敢忤逆他?
她没有暗疏影那样的能力,更没有可以攀附的家世。
元杳的神色越发凄切,一双秋瞳中也刻满了冰冷的恨意。
“那时我本以为,虽然虞年已经知命之年,但他贵为丞相,家大业大,怎么也不会苛待了我,却没想到……”
说着,元杳伸出一双藕臂,咬着牙将衣袖掀起一截:“自我入了虞府之后,日日夜夜竟没有一天不受到大夫人的迫害!”
只见那原本嫩白如雪的肌肤,此刻青紫交错,鞭痕密布,放在这年方二九的妙龄少女身上,更是显得犹为可怖。
此情此景落入唐风眼中,惹得他也不免微微皱眉,“那老家伙既然纳你为妾,竟然不帮你伸张冤屈吗?”
谁料,此话一出,元杳的一双明眸就泛起了薄薄的水光。
“殿下有所不知,虞年府中有八房妾室,平日根本想不起小女来,偶尔几次来到小女院中,看到这些疤痕,更是厌恶无比,又谈何过问?”
听到元杳的解释,唐风不免咂舌。
虞年一把身子骨了,内宅后院加上大夫人竟然还有九个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