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凤娘最先发现我不对劲的。
药实在太苦了,以前我都是先吃了饭,药还得磨蹭一会儿,洗碗凑不到一块,她不止一次在灶房里抱怨。
“少夫人今儿是转了性了,吃药比吃饭还积极?”
话刚出口,她立马察觉到不对,赶紧招了个兵士给我送饭,转身就去找了老管家。
她叫老管家,不为别的,就为了让他跟星铭说一句,万一有了不好,少将军应该知道。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
等星铭得了信儿,往家赶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没有意识了。
往常我一到吃饭的点,便会自觉把门打开,兵士是不用敲门的,直接就可端进来。
但这一次,我却把门从里面栓上了。
他站在门口,左顾右盼,不知如何下手,最后还是找了个院内巡逻的修士来敲门。
可是左敲右敲里面没有动静。
“少夫人脾气再好,也不会敲这么久没有声音,不会是出门了吧?”
“怎么可能?虽然我不在门前站岗,但老在这一片巡逻,府里出个人,进个人,我能不知道?”
俩人这一说话,才反应过来,难道出事了?
送饭的兵士把餐盘往旁边一放,又不敢破门而入。
只好与另一兵士商议,“这样吧,咱俩分头,我去灶房找凤娘,你去旁边找那个老婆子。”
俩人分头行动,没等去叫凤娘,她自己却先来了。
“哎,你等下,不是给少夫人送餐吗?怎么慌里慌张的?”
“凤娘,你来的正好,少夫人房间锁着敲不开门。”
“啊,真是这样?”
管家婆也不敢相信,难道真让她胡乱猜对了?
“那还不快点跟我去,把门撞开!”
有了个女性在场,兵士二话不说,破门而入。
跨过门槛,掀过帘子,越过屏风,只见床榻上静静的躺着一个人,正是我—少夫人书心。
远远瞅着脸上并无半点血色,兵士这下也慌了神,不等管家婆吩咐,自己上前探了鼻息。
“还活着,我去叫大夫!”
他像风一样,从屋里跑出去,跑到后院牵了一匹马,翻身上马,从最近的药堂里,抓了个大夫,带进府里。
“他这是中毒了,看她目前的症状,应该是毛毛毒。
这种毒,起初毒性不强,服用之后就像睡着了一样,本人没有任何痛苦,但是三天之后,便会器官衰竭而亡,堪称剧毒。”
大夫一解释,凤娘吓的出声:“还不救人!”
“因为这种毒难做,所以解药也少。我只能催吐,将胃中的毒药吐出来,减缓发作,至于别的,小民也无能为力。”
大夫为难的说道。
“还有别的办法吗?”
房间里突然出现少将军薛星铭的声音,众人回头。
“小民是民间大夫,催吐倒是有方子,但是解毒却无良药。
若是寻求一线生机,还得是御医。他们深耕药理研究,或许有办法。”
一听这话,薛星铭思考须臾,立即发话:“去将军府,请封水过来!”
“少将军!”
“去吧,届时和父亲打个招呼,他回来了。”
兵士到了将军府请人,封水先生死活不去。
他早些年是宫中的御医,奉旨给薛将军夫人治顽疾,却没有治好。
将军和圣上还未说什么,谁知夫人的儿子却翻脸不认人,带了几个手下,打了封水出气,伤了一手一脚。
任凭医术高超,断骨难生。
更让人绝望的是,封水因此丢了声誉,没法在宫中任职了。
薛将军心中有愧,便求了圣恩,请他留在晔城做军医。
不久之前,葛伯阳被捕,薛星铭说他装疯卖傻,非要一刀杀了了事。
封水却说,装不了那么像,求了将军让他治疗,说可能有助于钻研医术。
兴许是早年的愧疚,又许是别的,谁也不知薛将军出于何种考虑,便应了封水。
薛星铭气不过,带人捣毁了封水的珍贵药材,让他研究个屁!
这一下,二人又结了仇。
兵士自然知道其中内情,去求封水,定然没有好果子吃,说不定还得在将军那儿吃挂落。
可是又能怎样,少将军夫人的事,怎么能躲?
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去了。果然被挡在门外,连封水的面都没见着。
兵士低声下气求,封水拿乔:“我什么也不懂,连人都救不活,还凭什么给人看病?”
“去回你家少将军,我不看。”
兵士一听就知封水故意为难,当年毁他手脚时,少将军就是这么说的。
“封先生,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