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带上盛哥儿?”西棠怕她主子吃亏,想着老夫人最在乎盛哥儿,看在小公子的份上,应该不会为难她主子。
“让南桃好好照看。”谢莞微微摇头,想到虎头虎脑的宝贝儿子,这辈子她不会让盛哥儿出事,让那贱人有机会对他下手。
西棠点点头。
到了松鹤院,和记忆中一样。
老夫人嘴上说最心疼谢莞,把她当女儿,给她的委屈可真不少,老夫人的屁话,这辈子她是半句不信。
蔡嬷嬷守在门口,瞧着谢莞来了,立马上前行礼:“少夫人来了,小公爷和夫人正等着呢!”
谢莞含笑点头:“是我的不是,让娘和夫君久等。”
蔡嬷嬷宽慰:“少夫人说笑了,都是自己人,夫人不会在意。”
谢莞点点头,带着西棠入了松鹤院,很快有婢女打开帘子。
此时盛夏,国公夫人怕热,花厅摆了三盆冰鉴,一踏入,凉气袭来,暑热驱散不少,谢莞也清醒了很多,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
听见脚步声,崔逸抬眼看来, 被谢莞发髻上的金孔雀步摇晃了一下眼,若是没记错,这是他们成亲时,太后赏赐的添妆。
太后赏赐,贵不可言,怕被弄丢,她很少佩戴,今日戴上这支金孔雀步摇,不过是想提醒一下这对算计她的母子,她谢莞并不是背后无人。
在太后面前,她也是能说上一句话的。
那都是她爹娘用命换来的。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用。
对付这对满心算计的母子,太后赏赐的步摇就够了。
上辈子是她傻,手握那么好的筹码却不知道利用,被他们母子哄骗,在盛哥儿没了后,用御赐金卷,免除崔家三代世袭国公府的恩典。
给叶嘉月的儿子做了嫁衣。
想想就生气。
国公夫人也留意到了谢莞头上的步摇,认出是太后赏赐的,笑着朝谢莞伸出手,十分亲昵道:“莞莞今日与众不同,瞧着格外贵气,太后果然好眼光,这步摇十分适合你。”
“多谢娘亲夸赞,莞莞都要脸红了!”谢莞任由国公夫人抓着她的小手,和她逢场作戏:“今日有些事情来晚了,娘责罚。”
“乖孩子,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娘怎么会在意,快坐在娘身边。”国公夫人拉着谢莞一脸宠爱的样子。
崔逸耐心的听着她们婆媳情深了好一会儿,最后忍不住轻咳一声提醒。
谢莞不动声色。
国公夫人话锋一变:“听说方才阿逸惹得莞莞不高兴了,你放心,娘一定狠狠教训他。”
说着,脸色一变:“不孝子,还不跪下?”
崔逸二话不说,配合他娘唱戏,扑通一声就跪在他娘面前,若是谢莞有心,见他如此,已经按耐不住要陪着他跪下。
这次,谢莞眉毛都没挑一下,仿佛什么都和她无关。
小心觎她脸色看反应的国公夫人微微皱眉,嘀咕谢莞竟然不吃这一套,倒是让她不知道如何唱下去。
国公夫人的戏,并未停顿多久,很快便接上了,她生气的捶打崔逸,还是雷声大雨点小那种:“你这个孽障,竟然为了一个卑贱女人,伤了莞莞的心,就算她救了你的命又如何,能比得上莞莞这些年在京城带你尽孝,为你生下盛哥儿?”
“你现在竟然为了报恩,许以平妻之位,你糊涂啊!”国公夫人哀嚎痛呼,惺惺作态,仿佛要把崔逸打死的样子。
一边打一边看谢莞。
谢莞瞧着发冠歪了,衣袍乱了,头发潦草的崔逸,毫不同情,知道他们都是做戏。
不过,该配合他们母子的演出,谢莞并未视而不见,她道:“娘,够了!”
谢莞这话一出口,母子俩对视一眼,知道事情稳了。
就知道她心软,随便几下就能拿捏她。
就算不愿意又如何,只要她的心在国公府,在崔逸身上,她就硬气不起来。
谢莞捕捉到他们母子脸上的喜悦,嘴角勾了勾:“既然叶姑娘是夫君的救命之恩,妾是万万不可怠慢,一个平妻的身份怎么够?”
国公夫人安抚的抱着谢莞:“娘知道委屈了你,你放心,阿逸和娘保证了,他只是为了报恩,他心里只有你。”
崔逸也跟着表态:“莞莞,只有你才是为夫真正的妻子,她是如何都越不过你去的,平妻只是一个名分,为夫在意的还是你。”
谢莞差点吐了。
他崔逸心中,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
她也不想待在他肮脏的心里。
谢莞不吃这一套,她从国公夫人怀里挣扎出来,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和离书:“夫君要报恩,妾自然不会阻拦,只是平妻这样的事,妾也不能接受,不如妾自请下堂,给叶姑娘挪位置。”
崔逸被和离书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