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走出旋转门。
而被点评的人却怔在原地，下意识打量起自己这身穿搭。
良久扯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
鄢青一领着吴虞去了一家日料会所。
环境还行，主要是安静。
“小姨。”
吴虞戳着丼饭，吃两口就偷瞄一眼鄢青一。
“嗯？”
他们这个位置，从不高的窗口望出去正好能看见院子里精心养护的竹林。
早春的天黑得早，此时月色朦胧自竹叶疏斜间洒落，随着风形成一片会动的光影。
鄢青一没有侧回头，她很少过了六点后还吃东西，要吃也只是零星敷衍几口，于是此时只是捧着尚冒热气的大麦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你没生气吧？”
“生气？为什么？”等了一会儿，吴虞没继续说，鄢青一才想着反问。
“我刚才叫你……”
“没有。”
过了特定的场合和情绪，吴虞话哽在嗓子眼，耳朵尖都羞红了也没说出来叫了什么，好在鄢青一终于是回神了一样，侧过脑袋来回答。
“……”
鄢青一这人，无论说话，说什么话，都透露着一种坦然，直率。
她不屑虚与委蛇地社交，也懒得去附和什么。
这在当下人之中是很少见的，即使足够自我，一般人也会囿于社会身份而不得已走上面子程序。
鄢青一高明就高明在，一般和她聊过天的人都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意愿，尽管她真的在认真聆听，嘴角带笑，眼神直视，但发自内心还是出于礼貌，不太笨的人都能立刻感知。
“你相信缘分吗？”
十四岁的吴虞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却发现他小姨看他的眼神是认真的，想获取答案的询问。
不因为他小，还未进入社会就随意对待。
也因此，吴虞放下了勺子，仔细思考了片刻，点点头，又很快摇头。
鄢青一喝一口茶，因为在笑，眉眼弯成柔和的弧度。
其实她的骨相带点西方的意蕴，相对较为硬朗，但皮相之上又是完全的东方美感。
“我的外婆，你应该没见过，她很相信这套。”
“她和我说，相遇即是缘分，是前世种下的因，今生注定会开花结果。”
“……但每天我们都会和很多人相遇。”吴虞还未长开的五官因为认真思考轻微皱在一块，鄢青一看到，伸出一只手用指背蹭了蹭他的鼻尖。
“花期有长有短，果实也会被风雨鸟兽击落，好了，你妈妈说你是理科生吧，别想这些复杂的了。”
“那你要和刚才那个叔叔谈恋爱吗？”
“嗯？”鄢青一被他问得一愣，抬头的瞬间想起池厉的脸，无声咧嘴笑开。
“现在小孩脑袋里都想什么东西？吃饭吧，吃完饭带你去买些东西日用。”
“那到底会不会啊？你们两的花期…嗯，果实命运怎么样？”
“不知道啊，两天见三面的话，前世一定有些渊源吧。”
“那不行，我妈说要我……”
“吃饭，现在你得听我的。”
吴虞呆愣愣地看着鄢青一。
用他十四岁的理科生思维来说的话，他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词语去形容。
就仿佛小时候玩的万花筒，外观已经足够华丽，然而你把眼睛贴近去看其内部，才会明白何为真正的华丽。
那种不可言说的震撼是有共鸣的，不能靠言语描述的。
他的小姨合该就是这样的存在。
外表上纵使没有很惊艳，气质上却已然足够华丽。
然而更让人失语的是她内心的自足。
使得她可以在忙碌高压的生活下成为一种慢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