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皇帝不在原本的剧情线中,是是借的前朝昏君之名。
正是那个被本朝开国皇帝亲手推翻的暴君,宁黛也不怕有人用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故而要多昏有多昏。
而恒娘的最终结局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圆满。
恒娘案响彻天下,民意汹汹,而被恒娘所感动的大理寺卿等人也据理力争,处置了宋良秦明珠二人。
等到民愤褪去后太子心怀恨意准备报复时,本朝的铁蹄已然踏破金銮殿,太子也成了拔毛凤凰。
而彼时,恒娘已然带着告老还乡的父母远离是非之地。
一日,她偶遇辞官的大理寺卿。
就连台下观众都激动地看出来,这位前朝的清流对恒娘有爱慕之情,知晓她的过去,钦佩她的气节。
故人相见,但恒娘却只笑着邀他一杯茶,坐话闲事。
茶间,他问:“恒娘,你之一生起伏精彩,若有人著其为书,想来也足以流传后世,只是不知要起个什么书名,好一窥风采。”
闻言恒娘沉吟片刻。
“便叫《恒娘传》吧。”
“我不需虚名加身,恒娘我名,二字足矣。”
至此,茶尤温,戏幕落。
台下众人仍沉浸在故事余韵中,不等宁黛示意,早前安排好的小学徒就在台下大声喝彩,然后往台上叮呤咣啷地扔铜子银钱。
被这一幕惊醒,看官们也纷纷掏兜!
而宁黛坐在彪爷旁边,有小学徒捧着托盘上来,正是先前第一轮的打赏。
“一共一百八十六两三钱。”宁黛道,“其余散碎铜子都给孩子们拿去吃零嘴了,便也不算了。”
说着她将桌上托盘往彪爷面前一推,盘中白晃晃的银子随之颤颤。
干高利贷出身的彪爷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数目差不了。
即便恼恨她不识抬举不把恒娘送给自己一亲芳泽,但还是佩服眼前这位的赚钱能力,果真如她所说,是个长久相与。
当即便道:“不必点了,我自然是相信宁班主的,这就先去玉兰班瞧瞧。”
宁黛假意客套:“这还有结束的一轮打赏呢,彪爷不再等等?”
彪爷摆手:“只着一百八十多,便够了。”
见状宁黛明悟,笑着从袖中取出一物递了过去。
彪爷还当是什么,接过却发现是个小布包。
捏了捏里头有些硌手,打开一看是块巴掌大的莲花木块,雕工虽不算精美绝伦,却别有一番风味。
上下有孔,彪爷仔细瞅瞅,宁黛开口道:“这是用来挂绳和璎珞流苏的,全看您怎么搭配。”
彪爷不爱这女儿家的玩意,放在手里掂了掂,问:“这是什么意思?宁班主?”
“不过是给各位打赏了五两以上的仙尊的纪念品而已,”宁黛眉眼微弯,“凭此可以免一场的戏票。”
一张戏票没多少钱,甚至还不一定值得这木莲花的工钱,但却十分妥帖。
能有钱打赏五两的人大多不缺一场戏票,这木莲花也只是起个讨喜的作用。
除了彪爷,其他一时脑热上头打赏的看见这些小礼品也多心下稍有安慰,直道宁家班会做人。
彪爷笑:“宁班主早知我会打赏了?”
宁黛心想你都唬不住我一头撞死算了,嘴上却道:“彪爷财大气粗,街坊谁人不知?”
被捧了一遭,彪爷把玩着木莲花下楼去,却忽然被人拦住。
拦他的人不认识彪爷,拿了十两银子指着他手中的木莲花道:“我家少爷集了十余种花型,还没瞧见过莲花,您可否卖与我家少爷?”
彪爷环顾四周,果然周遭人手中拿的花型各不相同,心道也不知宁班主哪来的头脑想出这么多花花来。
但他也不缺这十两,倒是缺独一份的新鲜,当即推开小厮扬长而去。
宁黛在二楼看着有些意外,这一幕昨晚那么那么像后世抽盲盒的情形?
她静静看了一通,转身便吩咐下去,不管外面人是将木花牌丢弃还是炒价,自己班里的人一律不准妄动。
要是喜欢的话每人拿两个袋子,抽到什么是什么,是留是卖随意,多得不许多想。
众人闻言也都各自传达下去。
宁黛心下安定,却忽然听见哒哒哒的脚步声,一脸焦急的小学徒跑上来:“班主!班主!”
“怎么了?”
小学徒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外头:“玉兰班的人在搅事!班主快去看看吧!”
玉兰班的几个学徒早就来等了。
按照他们班主兼台柱子的原话,那就是宁家班没了自己,那些看客绝对半场就要骂骂咧咧出来,说不得还要闹着退票。
而他们几个的任务就是搅混这滩水。
谁知等了好久,里头欢声笑语不断,竟然没一个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