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半晌才说话：“我不是003。”
江枫嘴角抽动：我不是喂，我是楚雨荨？
“那你是哪位？003呢？”
“我是001，”001迟疑片刻：“003她还在休息。”
什么休息？
现在不是早上吗？
怎么，我在东半球，她在西半球？
不过，他说自己是001……
他就是小霜首徒，003大师兄？
001醇厚的声音响起：“请问您呼叫003有什么事？”
江枫在熟人面前是社牛，在生人面前也还好，在半生不熟的人面前就是纯纯社恐。
俗称社交牛杂症。
既然前面001会问“您是江枫？”，想来003已经和001说了自己的事。
同样，自己也从003和小霜口中听说过001。
江枫最害怕面见熟人的朋友。
尤其是熟人不在的时候。
两个不熟的人待一块儿，会“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的。
（注：节选自歌曲《静悄悄》）
“额，”江枫有点尴尬，他平时和003都是直来直往的，现在对面换人了，自己不太习惯：“我想问一下003什么时候回来？”
“她，”001顿了一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她怎么了？”虽然平日里003总是一副靠不住的样子，但江枫和她的革命友谊尚存，心里还是记挂她的。
001又是半天才回话：“她能量不足，正在恢复。”
江枫还以为001这么久不说话，是要发表长篇大论，没想到如此短。
不过003来不了，001总可以过来吧？
江枫感觉此刻自己化身黑心老板，能压榨一个员工是一个。
“001，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您有命，我莫敢不从。”
“你什么时候过得来？”
方才如影随形的电流声忽地消失，001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音在江枫脑里回荡：“我已经到了。”
江枫喜欢小霜那如玉石碰撞般的清冷之音，如冰山融水，清冽冻人。
实在不行，少年音也凑合。
但烟嗓，再加一点气泡音，属于在他敏感的耳朵雷区蹦迪。
上一次听到烟嗓，还是在那个迎接越白的KTV。
“亲亲，”江枫尽量平和地问001：“你平时说话都这声儿吗？”
001：“是……的，您怎么突然这么问？”
江枫：“你没感冒吧？”
“没有。”
“嗓子没痰？”
“没有。”
江枫：那为什么听起来像含了口千年老痰一般？
“你能别压着嗓子说话吗？”江枫忍无可忍，“稍微正常一点，OK？”
001声调上扬：“这样吗？”
江枫下意识点头，想想001看不到自己，回他的话：“可以，比之前好多了。”
这么一来一回地聊了大约一个小时，江枫看差不多该叫小霜起来喝水，就出去管女仆要了杯温水。
“小霜，”江枫把水端过来：“来喝点水。”
落霜还靠在床头，看起来一脸憔悴。
他很想躺下睡觉，但才躺到一半，梗在喉间的东西像是要返上来，不得已，又坐起来。
在痛苦忍恶心感一个小时后，落霜慢慢抿江枫送过来的水，纠结要不要吐出来。
吐出来，难受；现在这样，也难受。
江枫甩水银温度计，准备再给落霜量一下体温，看是不是降下来了。
老实说，他有点后悔忘记问医生要口含式体温计或者测温枪，因为水银式的用起来挺麻烦。
“抬胳膊。”江枫轻车熟路地扒开落霜肩膀上的衣服，想把温度计塞进去。
落霜却抬手轻轻推开，仿佛有话要说。
“怎么了？”江枫回握他的手。
感到小霜手烫得像炭火，江枫明白烧肯定没退下去。
他接过落霜没喝两口的水杯，等待落霜的理由。
落霜不习惯向别人示弱，扭捏好一会儿还是不说话。
江枫耐心地在脑子里唱“他似这月儿，仍然是不开口……”
（注：节选自歌曲《月半小夜曲》）
001一直沉默不语，甚至没有对江枫的歌喉进行吐槽，江枫两处碰壁，索性和唱歌成双成对。
“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
（注：节选自歌曲《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要是换一个暴躁的父母，落霜已经恐怕凭借这段欲言又止，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