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掺进了夜晚的霜色般,冷气一瞬之间便钻进了心里。
姜伯游默然失语。
姜雪宁并没有在乎姜伯游想法的意思,她步子没有丝毫停顿,向前走到城门处,张遮与谢危都在那。
一一道过谢后。
她正欲转身,往姜府来接她的马车那去时。张遮抬了一步,到她身侧。
方才唐突过后,他心始终不定。
如今再见姜雪宁,耳尖更是红欲滴血。
“姜姑娘。”他始终牵挂着姜雪宁,便留意着那边的动静。见姜伯游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遂松了松心。
更深露重,又舟车劳顿。
若是在姜家也能安稳,便足够了。
“回来途中变故较多,如今时辰稍晚,宫禁也将要落下。姜姑娘先回府上休息一夜么?”他敛眉看向姜雪宁,问道。
姜雪宁在张遮叫住她的一刻起,原本还死气沉沉的心突然就活了过来,像是要把方才的一齐补上,砰砰险些要跳出嗓子眼。
听罢,才想起路上那句话。
姜雪宁心中微暖,脸上也自然而然带上了些笑意:“如今天色不早,我先回府便是。张大人母亲想来还记挂着张大人。宫禁既要落下,张大人明日早朝再回话也可行的。”
她方才出口,便暗自懊恼。
一时得意忘了形,多嘴了。
姜雪宁讪讪看过去,张遮却还是那样的神色,不过夜色昏昏,她有些分辨不清,他眼中到底是融化了夜色还是温和。
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
姜雪宁忽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张遮听见她的嘱咐,内心恍然一瞬,竟好像寻常人家,丈夫外出时,妻子细心的挂念般。
这个念头方才升起,他便攥住了手。
红从耳尖蔓延上侧脸,一路烧到胸膛上,灼上心尖一点。所幸夜晚不能看清,所幸这情意还能再藏一藏。
胸前压的那枚香囊,张遮将多余的金银锞子取出来,只留下两三个。剩的,便是那张留下规规整整字迹的小笺。
想到此处,张遮极为不自然地偏了偏头,应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