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至最后，已有些不清醒。
张遮小心地将她抱到榻上。两人相靠，他低声道:“不早了。”
他声音还有些哑。
姜雪宁手臂还勾在他的脖颈上。张遮被迫低下头来，这个姿势很不自在，他一句话也没说，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哪怕只是转瞬之间。
“我就在这里。”
撂下这句话，姜雪宁松了手，头也不回地就滚进了榻的里边，三下五除二刮下了外衣丢到一边，锦被散着，榻上还有张遮的余温。
她飞快钻进了被窝，床上于是鼓起了一团粽子。
姜雪宁眼里光彩湛湛。
“阿遮。总之也僭越这么多次了。你总不会还在意这一次吧？”
“反正多这一次不多嘛。”
她以打商量的口吻，可脸上的笑明晃晃的，尽是促狭之意。显然只是通知他一声，由不得拒绝半点。
张遮绷着脸，垂首看她。他脸上还有淡淡的笑和方才未褪尽的微红。
“少一次不少。”
他接道。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姜雪宁当真是不管了，又往里边缩了一些，连同锦被也尽数被裹走。剩下的地方大是大，只是冷清清的。
锦被把她整个人都裹在里边，密不透风。她待了没两秒，便自个钻了出来透气。
一探头，就迎上他盈盈笑的眼。
“……把门关紧。”
她一怔。一下便看得呆了。
“冷！”
反应过来后，又羞又气。气呼呼丢下这么一句，便又躲了进去。
而后便响起刻意压着的脚步声。
姜雪宁在黑暗里，掰着手指一下一下地数着。没数多久，忽然没了声，又过了一阵，身侧的床蓦地就塌下去了一点。
良久，再没有动静。
姜雪宁分毫不敢动。
再过半晌，身侧忽然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节奏适中，轻而浅。
姜雪宁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只听见节奏始终没变，才慢吞吞扒开了锦被，露出一双眼去看他。
张遮当真就老老实实地平躺在那，身上还是那件单薄的寝衣，旁的一点也没有，而不远处，伸手可及的地方，还放着被平整叠好的外衣。
他的，还有她的。
姜雪宁一顿，暗骂了声。目光却陡然变得温和。
她小心翼翼地收敛住动作，将锦被慢慢拉到张遮的身上。放下的动作很轻，她半跪在榻上，一只手轻轻压在另一边，唯恐惊醒了他。
殊不知，黑暗里，他眼里点漆。
张遮看了会儿她的动作。直到她彻底从锦被出来，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后。
他没有迟疑，伸手轻而易举便将人揽到了怀里。姜雪宁砰的一下磕在他胸膛上，不过他注意着动作，倒没有很痛。
张遮伸手，随之将锦被一并拉了过来。
“睡觉。”
他环抱着她，轻声道。
眼中清明，说话清醒，哪里像刚睡醒的样子？
“你……！”
姜雪宁话堵在嗓子眼。又怕他再说出什么硌人的字眼，又愤愤收了回去。
到最后，仍旧气不过。
干脆偏头，一口咬在他颈间。
牙齿硌在肌肤上，还带着温热的体温，不疼。只是退去后，带起了一阵风，那片登时便凉了下去。
张遮闷哼一声，伸手将她压了回去。
“睡觉。”
他低声道。
趴在他身上的姑娘并不满意。只是被压着，挣扎不开。便赖在怀里小弧度地滚动，手更是不老实，先是戳戳他的鼻子眼睛，又揪揪他的脸。
后面像是不满足一般，一路往下，捏了捏他的喉结，锁骨。
最后，径直又将寝衣扒开了些。
她一路摸下去。眼见最后要不成样子了，张遮忍无可忍，伸手钳住她乱动的手，低声斥道:“睡觉。”
说是责斥，话里话外却全都是无奈与纵容。
姜雪宁冷哼一声。
“那你松手。”
眼见这样，是闹够了。张遮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稍稍松了下去，他于是松了手。
方才松开，姜雪宁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手碰了一把。
身下的人豁然起身。
姜雪宁一翻，险些要滚下去。却被一只手勾住稳在半空。掌心滚烫，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在粘稠的墨色里，张遮脸上，耳垂的深红那样格格不入。
他气息不平，呼吸都重了下去。
“姜雪宁！”张遮声音扬了上去，里边还压着沉沉的火气，让姜雪宁为之一缩。
“怎么了嘛。”姜雪宁勾住他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