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将先知的话语铭记于心,随后礼貌地送他离开。
先知在准备离开前,突然转身问道:“何时又收养了一个女孩?”
奶奶笑着将遇见我的事说了出来,而先知听后仍面无表情,仿佛那只是一句无足轻重的闲聊,他的眼神中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惊讶或好奇。
待他离去的脚步声渐远,我才缓缓走下楼梯,与阿昼坐在木屋的楼梯上,聆听着他叙述村子里近期的趣闻轶事。 如今,我已经能够断断续续地吐出两三个音节,虽然仍有些结巴,但相较于初来乍到时的笨拙,已经有了显著的进步。
“先...知。”我缓缓说出这两个字。
阿昼看着我,眼中闪烁着笑意,轻轻地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对那位先知好奇?"
我诚实地点了点头。
“他是至高无上的神明阿斯塔的永恒使者,是住在极北之地的先知。每隔十年,他都会从高高的塔楼上降临到附近的村庄,带来神的意志,教导我们如何预防疾病和灾祸。他的智慧和慈悲,使他在我们心中占据了最崇高的地位,是我们最尊敬的人。”
阿昼的话语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他继续说道:“奶奶的巫术,也是源自先知的教诲。”
我了然的点点头。
我的小白花绽放了短暂的夏天,村庄再度迎来了漫长的冰冷的冬季,无情的风雪如一张厚重的白色绒毯,将大地紧紧地覆盖,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面临一场挑战,那就是如何熬过这个漫长而寒冷的冬天。
奶奶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将它递给我,“喝了这个,身体会暖和些,也会好受一些。”
我接过碗,一口一口地喝下那温暖的药液,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个药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因为,这个病的根源是,我的心脏患有一种罕见的怪病——冰裂症。它好像被一层冰包裹住了,书上说患有冰裂症的人,会逐渐丧失意识和行动力,直到如冰冻一般无知无觉。
唯有至高阿斯塔的“创生芯核”能够治愈这种怪病。
来这的第十个冬天,我开始逐渐陷入了深深的沉睡,有时一觉会睡上十几天,我仿佛又要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奶奶总是默默守在我的床边,她的眼眶里闪烁着无尽的担忧和心痛。她不敢让我看见她的泪水,总是偷偷转过身去,用衣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
哥哥不知在哪得知了一个神秘的传言,说是只要人们向着极北之地虔诚地跪拜,坚持不懈地前行,直至抵达那座荆棘环绕的高塔,塔中的先知便会倾听你的心声,将你的愿望传达给至高无上的神明阿斯塔。
阿昼背起沉甸甸的行囊,里面装着足够的干粮与清水。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虔诚,他的膝盖在土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那是他对神明的敬意和祈祷。他默默地在心中许下愿望,祈求阿斯塔神赐予他创生芯核救他的妹妹。
这个夏天,我的小白花,再度绽放了。岁月流转,我已然疲于照料,无力再为它倾注一滴滴水珠。但它似乎特别的顽强,那淡淡的香气轻轻袭来,宛如旧日的记忆,让人沉醉。
在我和奶奶等待哥哥的又一年中,我恍若瞥见了那神秘莫测的先知身影。
他漠然的看着床上的我,手心闪烁起一抹冰冷而神秘的光,那光夹杂着一朵朵冰凝的雪花,悄然朝我涌来,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心口。
与此同时,我的心脏仿佛被这股神秘力量唤醒,也散发出同样一抹柔和的光束,回应着他的呼唤。他愣住了,目光中闪烁着疑惑与惊讶,紧盯着我心脏处那抹熟悉而耀眼的光芒,仿佛在寻找着某种遗失已久的记忆。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只剩下我们两人,以及那交织在一起的光芒。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仿佛在试图解开这神秘的联系
良久,先知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他走到窗边看着阳台上的茉莉花。
当他再度转身时,神情中竟然流露出难得的温柔。
“是你。”他轻声说道,仿佛每个字都承载着千年的秘密和沉重的宿命。
可我却无法与他此时的情绪产生共鸣,因为我就见过他两次。
先知走了,他走之前对我说。“我会去向阿斯塔神求来创生芯核,等我,记住我,我叫黎深。”他留下一支药剂,就离开了。
喝了药,并没有根治我的病,只是不再睡下去就是十数日,偶尔比较长也会在三、五日后醒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既没有哥哥归来的身影,也未再见到那位神秘的先知。时光在等待中缓缓流逝,奶奶的步伐已经变得蹒跚,她的生命之火已濒临熄灭。
时光荏苒,家里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一种沉静而凝重的氛围。奶奶坐在那张古老的藤椅上,双眼空洞地望着窗外,她渐渐的闭上了眼,离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