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仰头看他,一副这好运气送给你的表情。
谢淮舟微挑眉,耸肩,顺势抖落烟灰,做无谓状,她又低下头去处理膝盖的伤,还是解释说,“是个酒鬼。”
谢淮舟当然知道是个酒鬼,他看见那人走这条巷子下去的,“他打你了?”
周锦也摇头,手心疼,膝盖也疼,“我自个吓自个儿,摔的,”
谢淮舟被她的诚实折服,没忍住轻笑出声,烦闷至极的心间开朗几分,反应过来又迅速收敛,吐出一口烟圈,“你也算有本事。”
“我本想着赏他一记左勾拳呢,”
“认真的?”他的视线落到她的手腕上,细胳膊细腿儿的还想给人左勾拳?
“昂!”斩钉截铁的回答和她接下来的动作丝毫不匹配,姑娘侧头看他,犹豫的用两根纤细的手指提起来那瓶碘伏,试探性的问出口,“你、能帮忙吗?”
他吐出一口烟圈,直接拒绝,“不能。”
“哦,好吧,那你能站远点吗?挡光欸,”她也不强求,只是捋捋袖子,尝试拧开那小瓶子,“嘶!呼~”
谢淮舟站直了往电话亭一靠,路灯才照在她身上。
他忍不住往她那边瞟,这傻子,手肘那处的衣服虽然没破,但也呈现暗红色,显然是摔的,偏偏她还没发现。
他想,算了,就当是行善积德,等到阴曹地府阎王爷也好给他添一笔。
掐灭手里的烟,扔进垃圾桶。
周锦也看着横在眼前的手,一下眉眼弯弯起来,软声开口,“谢谢。”
少年切了一声,接过她手里的瓶子,拧开,秉持着帮人帮到底的原则,连带着棉签、创可贴的包装都给她撕开,握在手心里,“坐过去一点。”
周锦也没动,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在旁边铺平,他大咧咧的坐下,她将双手摊开在他眼前,受伤的手掌心红通通的,意图明显,“帮人帮到底嘛。”
谢淮舟看乞丐一样看着她,姑娘双眸里是他不曾见过的澄澈,她是真的需要他的帮助。
最终他妥协,“你倒是自来熟。”
她嘟囔着,“其实我很内向的,”
“你是对内向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吗?”
“那是因为咱俩好歹有过命的交情,不然我都不会理你。”
谢淮舟还没见过这么自以为是的人过,说得好像他会理她一样。
他的动作很快,但却不算轻柔,周锦也痛的想抽回手,被他使劲儿摁着,她睁着大眼睛怔怔的看着他,严重怀疑他是想故意整她,“看什么看,不满意就自己来。”
他认为自己是中邪了,管她干嘛呢!
“你能轻点儿不?”
“不能!”
“哦。”
她觉得这人其实还不错,和舅妈一样是个嘴硬心软的,“那个、你干嘛想不开?”
谢淮舟等着她卷起衣袖,听见这话,竟也没生气,只是看见她手肘的伤微微皱眉,平地摔还能摔这么惨,也是没谁了。
见他没回答,她也不再问,只是在他耳边聒噪不停,所幸姑娘的声音脆脆甜甜足够悦耳,他才不觉得烦,“你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跳湖吗?”
她当天就回雁南了,故事的后续她不知道,还蛮好奇的。
谢淮舟可没心情跟她扯人家的家长里短,“不知道。”
“喔。”
他觉得这傻子有一点好,不玩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套。
其实周锦也大概能猜到,总归不过是家庭纠纷,遇人不淑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