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仪到了会宾楼,等接待的人过来,在大厅听到说书的正讲到:
“那凤姐腾空一跃,右手一洒,登时一十八个轰天雷喷出,底下一十八个靖党的匪徒倒了九双。那前方段平的傲霜剑,清澈如银,凤姐把它当镜子般,瞧见后方又追来三十六人,凤姐从剑中觑着方位,又从腰间取出一把轰天雷往后方甩去,正听着四九三十六个惨叫声一声不少……”
此时接待的来了,说:“这位客官,一位吗?”
林凤仪说:“请问有一位姑娘叫晴晴的吗?”
接待的男子说:“晴晴眼下有客。呃,尚有其他姑娘,带几位给客倌您挑?要包厢否?”
林凤仪说:“姑娘不用了,给我一个包厢,我等晴晴有空。”
接待的点头,带林凤仪到一间包厢,大厅有人看到竟有穿官服的女子来酒楼,还一直盯着看。
林凤仪点了一壶茶。
接待的问什么茶,正要开始介绍,林凤仪说:“不用介绍,给我一壶好醒酒的茶就行了。”
接待的点头退出,但是可能刚刚喝多了,茶还没送来,林凤仪已经在位子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有人拿热毛巾擦着她的脸,林凤仪一下醒来,是晴晴。
身上已经盖了一件厚毯子。
晴晴说:“凤姐回京几日矣?”
林凤仪说:“昨天早上才刚回来。”然后扶着毛毯坐直,说:“又怕打扰你,不敢马上就来。刚好有案子要办,有个理由了,就来找你。”
晴晴说:“凤姐在京可出名矣。这两日说书最热者:『思宁被困麒麟山,朱雀大放轰天雷。』”
说着就倒了一杯茶给林凤仪。林凤仪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茶是热的,依晴晴的作风,她一定又叫人换过。
晴晴笑说:“然彼等不知妹子真见过轰天雷也,更不知凤姐本人已近在眼前。”
林凤仪说:“只是一座小山头吧?连我都不知道那叫麒麟山。”
林凤仪抓着晴晴拿热毛巾的手问:“晴晴,你好吗?”
晴晴说:“早习惯矣,不过是送往迎来尔;嘴巴甜些,身子软些,让客人愿意再度光顾即是矣。就是难免饮酒过多。凤姐亦喝了酒来?”
林凤仪说:“刚办个案子,想试探人,就陪着喝了几杯,在醉悦楼。”
晴晴说:“彼楼系京中之最,非熟客不予入,进出皆最豪最贵者。无菜不精,无酒不奢,姑娘皆京内外一时之选,色艺双全。”
林凤仪说:“那晴晴你也可以去了。”
晴晴笑着说:“彼洪老板确提过,与庄老板尚未讲定。现将打烊,无客人矣,姐姐有何案子,慢慢说,妹子与老板说是朋友不收费,姐是女子,老板不会计较。”
林凤仪说:“我想知道朝廷官员和厂商交往的情况,例如在酒楼的情况,像是多久去一次、那些部府、那些厂商、大概多少钱。你有没有认识人在醉悦楼?”
晴晴想了一下,说:“有个姐妹,从前唤牡丹,一年前从会宾楼被洪老板买去,上月被赎了,嫁与茶商作妾。妹子帮姐姐约出来。本楼下午方开始,约中午应可,彼亦较好出门。”
林凤仪点头,摸着晴晴的脸说:“你们店要打烊了,我先走,等你消息。”
说着,就把毛毯交给晴晴。
晴晴挽着林凤仪的手走出包厢,送到门口才放开。
寒夜中,林凤仪绕到悦来馆,郡主的房间暗着;
顾凉应该也睡了,现在是费礼在领头带着夜哨。
林凤仪和费礼打过招呼,就回到王府。
阿芊大概是睡了,听到声音又爬起来说:“御史小姐,白虎御史来过,这是证物室钥匙。”
林凤仪叫阿芊收着,跟阿芊说没事,要她快去睡。
林凤仪躺到床上,想着说书的愈讲愈夸张,一下子想起来手机没电了,就拿出行动电源来充。
这一充大概可以充饱,但是以后就没有了。
第二天,阿芊来叫林凤仪:“御史小姐,早上有人称晴晴差彼来,曰已约到人,今日正午于月眉茶庄。”
林凤仪问:“现在几点了?”
阿芊说:“巳时将尽矣。”
阿芊留的时间是够的,林凤仪慢慢起床,洗了牙和脸才出门。
到了月眉茶庄,晴晴和牡丹已经到了。
牡丹说:“晴晴已说,凤姐欲知官府酒楼之事?”
林凤仪说:“是,请如夫人说说,那些府部常常去醉悦楼?”
牡丹说:“多矣,各部各府皆有,较多者,为工部、兵部,禁军亦来过几次。”
林凤仪问:“都是厂商付钱吗?”
牡丹说:“未必,然十有七、八次系商贩结账。如盐商远记之钟老板系月结,工部之账常挂远记;工部偶尔挂布商昱商行钱老板帐上。兵部以现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