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走着时,围观的民众之中突然有人边鼓掌边大喊:“喂!乡亲们!刚有姑娘来我店买梳子,说多少钱给多少。这不砍价不拗送礼的军爷,还未曾碰到过,是?”
旁边也有人呼应鼓掌,还有人更正:“什么军爷?是军奶奶!”
林凤仪转头过去,微微点个头继续走。
走在街上,好像气氛不太一样了,很多人从店里向街上的战士打招呼。
经过一间很大的布店,一个人从里面抱着一堆衣服走出来拦住林凤仪说:“大人,几位姑娘衣衫湿矣。店内有几件现成衣服,且有布料,给了姑娘们,就当劳军吧。”
林凤仪说:“谢谢。但我们付钱才要拿。”
转头对战士们说:“可以进去挑,照价购买。”
那人还站在店外,将衣服交给旁边的人,让那人摆开给战士们选。
那人说:“大人莫客气。小的姓陆,潍城姜记若要京城式样,皆由小的这里批。姜老板提过大人。”
林凤仪顿时觉得很亲切,说:“是啊?陆老板,我还在他们姜家住了很久。”
林凤仪看看里面,大约十几名战士在店里,有看布的,也有看衣裳的。
林凤仪对店内大叫:“还要走三百多里啊!带得走才买。”
然后笑笑,手抚着陆老板的上臂说:“谢老板好意,但别坏了我们规矩,给她们照付钱。”
跟老板点个头,看着战士们已经恢复逛街的精神,放心地走了。
经过一家豆腐店,林凤仪转头看阿芊,阿芊说:“御史小姐,辣豆干已买好。”
林凤仪说:“你不是爱吃豆花?吃过了吗?”
阿芊微笑摇头。
林凤仪说:“阿芊爱吃,阿凤陪阿芊一起吃。”
说着拉了阿芊,去点了豆花,坐在店门口的位置。
有两三个战士经过,也走进来吃。
后来又来四五个,店里没位置了,就站着吃。
老板一边忙着盛豆花给等待的人,一边说:“大人,姑娘们徒步上京辛苦,这些皆本店招待。”
林凤仪说:“不行的,我们的规矩就是要照价付账。”
老板说:“那潭南真惨哪。小的有亲戚在北湖村,全家五人被压死,仅存活两人。”
林凤仪说:“天灾是没办法。王爷已奏请皇上,尔后火速派兵救灾,尽快把人救出来,不要压在底下压个半天一天的。”
看看大家吃完了,林凤仪带头结账,老板一直推辞不收。
林凤仪干脆跟战士们说:“钱就放桌上吧,大家谢谢老板了。”
一伙战士纷纷放钱在桌上,老板一时不知要跟谁推辞,只好鞠躬目送战士们离开。
大家陆陆续续回到县衙,各自整理,准备吃县衙招待的大餐;虽然有人其实在街上吃了一些,不过经过这段日子,大部份人食量都变大了。
林凤仪进到县衙时,发现梁县令正在跟一个人说话,那人愁眉苦脸地说:“则此女尔后如何嫁人?”
林凤仪好奇,站在旁边想听什么事。
梁县令就对林凤仪解释:“徐家女儿遭邻村温家长子欺侮,若报官,徐父恐女儿难以出嫁,希和解,由温家娶作媳妇。”
林凤仪问:“那温家要娶吗?”
梁县令说:“考虑中。若徐父报官,则温家长子将判死刑;唯彼亦认定徐父不愿报官。徐父希下官相劝温家。”
林凤仪歪头,问:“那徐家女儿想嫁吗?”
梁县令觉得林凤仪问得奇怪,徐父不是在这里说想嫁吗?
对梁县令以及那时代的人来说,只有徐父想不想,没有徐女想不想的问题。
梁县令只好再说一次:“徐父希下官劝温家娶了去。”
林凤仪问徐父:“你家干什么的?”
徐父说:“回大人,小的种田,地主是村里梅员外。”
林凤仪问:“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徐父说:“未取名,小的唤彼阿咩。”
林凤仪说:“你住多远?”
徐父说:“到城里两刻钟。”
林凤仪手放在徐父的手臂上说:“你回去把阿咩带来,我问她。若她想嫁,我去叫温家的娶;若她不想嫁,看要不要跟我当兵,我们就报官,给那姓温的死。”
徐父听不太懂。
其实是听懂了,但每一句话都很奇怪——又有女的大官,又要女的当兵,又要问女儿自己的意思,三件事都超过徐父的理解范围,徐父只好呆呆地看着梁县令。
梁县令说:“御史大人说矣。汝速将汝女带来。”
大家吃饭的时候,林凤仪先跟教练及御史们说了这件事,大家没有反对。
吃到一半,杂役通报,徐父带着阿咩来了。
林凤仪出去,找了个安静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