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甘小皱了眉头，说：“大人云添油？”
林凤仪知道说错话了，赶快解释：“我是说，请他好好努力，希望他会成功。他的主张是对的。”
贺甘甘似乎听了很感动，深深地屈身行了个礼，又再跟王爷略行个礼，转身出去。
等贺甘甘走远，王爷又叹了一口气说：“凤姐，汝与本王为僚属。且本王丧妻之后，未曾想过再娶。况且凤姐实不分轻重，皇上怪罪否？”
林凤仪哼了一声说：“我跟你是僚属不行，僚属的女儿就没关系吗？”
王爷正经地说：“本王对贺姑娘绝无他意。”
林凤仪站起来，抽了诗经出来，本来想翻蒹葭，岂知不用翻，里面直接掉出一张本来夹着的纸，正是甘甘写的蒹葭。
林凤仪拿着甘甘的字在王爷眼前比画，说：“你有没有意思我不知道，但甘甘显然有意思，而且你也知道她有意思；你明知她有意思，还接受她的好意，这不是你有意思，难道是你在玩弄她的感情？”
林凤仪一边讲，一边指着王爷的腰带。
王爷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大概觉得不想谈这件事。
林凤仪说：“怎样？你堂堂王爷、太子太保，不甘愿被我这个小御史太子少保质问是吗？”
王爷也有点发怒了，但还是顾着王爷的架势，尽量不显出喜乐，说：“则凤姐于渤县时强要本王抱汝，本王依汝意行之，是亦为玩弄？”
林凤仪一时不知如何接口，只得用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把甘甘的字夹回诗经里，放回书架上。
追求人追不到，反而对被追求的人生气，这是最笨的了，但是现在若没有生气的样子，又好像下不了台阶。
王爷叹气着说：“贺姑娘来读书之缘由，本王约略知之，然又不宜明言。”
林凤仪说：“不管你，我走了，我跟海涛约了去喝酒。”
明明是跟很多人约，林凤仪故意只说一个人，而且是海涛，看王爷会不会吃醋。
可是，王爷好像有什么心事，顾不到吃醋。
林凤仪径自回房了。
正吃着辣豆干时，阿芊进来了，问：“御史小姐有心事？”
林凤仪这才想到，真是对不起阿芊，自己想走就走，都没顾虑到阿芊会担心。
林凤仪问：“你们昨夜怎么知道要去会宾楼找我？”
阿芊说：“王爷甚忧，命尹淳与阿芊先赴都察院，又赴凤凰苑，夜市，禁军营门，皆寻不着。阿芊想，问晴晴夫人或许有线索，遂至会宾楼；掌柜果称晴晴夫人接待一位林公子。”
林凤仪拉着阿芊的手说：“对不起，辛苦你们了。”
阿芊反射般地说：“为凤姐尽忠。”
两人都笑。
林凤仪说：“等一下我还要去会宾楼，跟韩亮还有三位御史约，晚上不一定回来，你别等我也别找我了。”
阿芊点头。
林凤仪突然想到，又问：“还是，你想不想跟？我带你去好吗？”
阿芊有点摇头，但显然犹豫。
林凤仪知道，阿芊是顾虑自己的身份，不宜做这种事。
林凤仪就说：“没关系，你也去打扮成平民的男装，一刻钟后我们就出发。”
阿芊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先去拿了几件衣服来给林凤仪换，林凤仪和阿芊商量，两个人都挑好了换上，出门往会宾楼去。
到了会宾楼，武方等三人已经到了。
海涛说：“据闻几个月来生意特好，不提早来，即座无虚席、无位可占矣。”
有个店员来招呼，掌柜的一看到林凤仪就赶紧走过来，问：“林公子，是否已和晴晴夫人约好？夫人在顶楼有专用之客厢，公子等欲上楼或在大厅即可？”
林凤仪看菜都上了几碟，再搬动麻烦，就说：“在此可也，然晴晴在吗？我先上去打个招呼。”
掌柜的点头，林凤仪就上楼。
除了韩亮以外，晴晴都认识，也很高兴下来陪大家喝两杯。
不久，韩亮也来了，还带着杨汝范来。
大家都很有默契，乔装打扮，不想让人认出。
这倒也不是怕被指责；官场上几个同僚自己喝酒，一千年来都不算是坏事，坏事是出在报公帐或接受招待。
要乔装，主要还是中坑大战以来，几个人都当了说书人口中的凶神恶煞或天兵神将，若被认出，也是困扰。
大家才刚开动，蓝先生就来了，开头就宣布今天要讲的是“韩靖原两把火中坑扬武池颇牧百万兵角涌断魂”。
韩亮大概几十年没听说书了，但约略也知道说书的生态，只幽幽地低声说一句：“若集全雍之兵于中坑，恐仍不及百万也。”
大家偷偷地笑，一边听着是自己的名字、但自己完全没经历过的事。
听了一会儿，林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