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记重鼓直接敲在了时春柔的心口,嗡嗡作响,她有点回不过神来。
“督主,亲口说的?”
“是啊,”两个婢女对视一眼,笑得抿唇,“不光如此,夫人你受伤,还是督主亲自抱着回来的呢!”
当真是一桩稀罕事了。
督主最喜干净,就连杀人都只用些不见血的法子,可昨日抱着满身是血的时春柔回来时,却丝毫不在意那身银白长袍被沾得斑驳一片。
婢女十三四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平日干完活还爱看点话本,满脑子的情情爱爱。
这会儿便大胆发言,“夫人,奴婢瞧着督主是当真疼你喜欢你!”
咳咳咳!
时春柔本来是在喝药的,听到这话直接被呛得药汁进了气管,咳得整张小脸都涨红了,拉扯着胸口的伤口也在疼。
下一瞬,后背上突然多了一只遒劲有力的大手,轻轻拍着,声音一贯的淡漠,“深呼吸,否则伤口崩开就得缝针了。”
墨云渡来了!
两个婢女根本就没看见墨云渡是怎么进屋的,但能这么快速度的到床榻边,怕是早就在门外了。
那刚才他们说的那些话……
婢女的脸全白了,“督主,奴婢们方才口无遮拦,还望督主留奴婢们一条贱命。”
“滚下去吧。”墨云渡开口。
两个婢女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而榻上,时春柔已经缓了过来,看着面前墨云渡那张俊美如谪仙,且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不由地多了几分猜疑。
督主居然没因为婢女刚才说的那些话生气。
难不成,说的都是真的?
想了想,时春柔试探,“督主,奴听他们说,受伤那日是督主你把我奴给抱回来的,而且,还让他们都管奴叫夫人?”
“嗯。”墨云渡颔首,收回了那只手负在身后,“我这人一向奖罚分明,你救了我,我当然不会亏待你,日后在东厂里,只要你恪守本分,日子便能过得舒心安逸。”
明白了。
是因为她救了墨云渡一命,所以才得到了优待,坐上东厂夫人的位置。
但也是在她乖巧听话的情况下。
如果惹了墨云渡不快,那么眨眼功夫就会变成先前那具被剜了胸前二两肉女人的相同下场。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时春柔的眼眸轻轻眨了下,心中暗暗庆幸。
她只要老实本分的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让墨云渡抓到她的把柄,便能全身而退。
“奴记住了。”时春柔乖巧回答。
墨云渡却蹙眉,“你已经是东厂夫人了,别一口一个奴,听着碍耳。”
时春柔知道,这是墨云渡嫌她自轻自贱了,到时候被其他人听见,该笑话他的夫人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奴才出身了。
“那,奴……日后在督主面前,我该自称什么?”时春柔问道。
墨云渡语气更加不耐烦,“这点小事,也要本督主来为你出谋划策,既然长了个脑子,就自己想。”
时春柔只好自己想。
半晌,才试探着喊,“督主,你觉得妾身这个称呼,如何?”
说话时,眼神巴巴地望向墨云渡,带了几分她不自知的娇憨,再配上那张因为紧张为微微抿着的红唇,简直是一副求人蹂躏的媚样。
墨云渡看着她白皙如牛奶的皮肤,喉结不禁滚了滚,“换。”
时春柔又想了想,儿时邻家的婶婶和丈夫之间相处,都是直接说自己的小名。
她也曾在屋檐门口听一堆妇人闲聊扯话,邻家婶婶就说,每次说自己的小名时,丈夫都特别有劲,能犁一晚上的地!
小时候她不懂,还说婶婶骗人,明明她家的地每次都犁不完,还要借她家的老黄牛去帮忙呢,怎么看就也不像是犁了一晚上地。
一帮妇人就哈哈大笑,说她还小不懂,长大有了夫君,就知道自称小名有多厉害了。
时春柔还真的有个小名,但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叫过了。
她思索了一下,对墨云渡开口。
“督主,以后在外头,就对你说个我字,在东厂里头,我便自称娇娇吧。”时春柔说道。
没记错,婶婶说了,小名就得在家里叫比较好。
娇娇——
墨云渡看着她那身娇嫩无比的细肉,倒也挺赞同的,“的确娇气。”
稍稍一碰就是块淤青不说,胸口那处的伤口更甚,擦洗时不用上好的山泉水,便会立马红肿发炎一大片。
时春柔被他视线看得有些不太自然,下意识又要往被子里缩。
“督主如果觉得可以,那以后便这样叫了吧。”
墨云渡没回答,站起身来,似乎要出去了。
时春柔便舒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