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点声响都没有,可酒杯却直接裂了缝,里头的酒漫得到处都是,顺着桌角滴落在地上,淅淅沥沥在地面上炸开了透明的花。
这次时春柔去的时间比较长。
主要是找不到刚才那片竹林了,绕来绕去,急得白皙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身上也愈发难受起来。
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总算是又撞见了那片竹林。
时春柔顿时眼前一亮,赶紧冲进去,照着刚才的法子故技重施。
痛楚再次铺天盖地袭来时,果然那档子想法就被压下去了。
时春柔这次多长了个心眼,扎进脚指甲缝里的竹枝并没有拔出来,让它埋在肉里头冒个尖。
这样一来,就算她待会儿回了宴席上,欲想又冒头,她也只用脚尖点地,就能借痛楚保持清醒冷静。
但毕竟肉里扎了东西,时春柔折返回去的路上,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辛。
还得尽可能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让人瞧出异样来。
好不容易煎熬回了案牍前,时春柔乖乖地在墨云渡身旁坐好。
面前的艳舞媚曲拉扯神经,她就用脚趾上的痛来转移注意力。
挺管用,就是次数多了,那根竹刺几乎要完全埋进肉里去了,血却在不断往外淌,很快时春柔便感觉自己鞋里一片湿濡。
估计再等会儿,血就要从鞋子里浸出来了。
若是被瞧见,怕是不太好解释。
正发愁呢,就见端王从软榻上站起来,十分闲散地伸了个懒腰,“今夜和督主聊得真是开心,不过时辰不早了,还是改日再叙吧!”
墨云渡也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子微微弯腰行礼,“多谢王爷今夜款待。”
时春柔自然也得跟着行礼,只是爬起来时太着急,脚指头正好撞在了案牍角上,疼得她眼前一黑,人便直接扑进了墨云渡的怀中。
后知后觉,时春柔赶紧站好,余光撇见自己月白色绣蝴蝶的鞋尖已经沁出了点点猩红,染得那只蝴蝶都多了几分邪祟的感觉,便扯过裙摆给挡得严严实实。
墨云渡盯着她的动作,微微抿唇,没做声。
这女人,藏东西都这样蠢!
而端王隔得远没看见这细节,只是开口艳羡,“夫人还真是和督主感情好啊,起身的功夫都要这样搂搂抱抱一番,啧,也是本王没这样的福气,遇不上像夫人这样的,若是拥有了,想必日子会比现在过得有趣许多吧!”
看向时春柔的眼神里,炙热又带着贪婪。
时春柔心里有点慌,下意识想躲到墨云渡身后去躲开端王的目光。
可肩膀却被墨云渡给扶住了,那双宽大微凉的手按在肩头,莫名的有股寒意,让时春柔打了个寒颤。
更让她想发抖的,是墨云渡接下来说的话。
墨云渡低沉喑哑的声音里不带半分情愫,轻声道,“既然王爷这么喜欢,那便送给王爷吧!”
一瞬间,四周都寂静下去。
时春柔率先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扭头去看墨云渡,“督主,你、我……”
“怎么了?”墨云渡嘴角勾着嗜血冷邪的笑,说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冰碴子,“东厂里头不养闲人,想留在我身边,总得为我做点有用有价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