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枫野在家禁足,听到顾若虚传来消息,翻身跃起。他真是忍无可忍了,马上派出盯梢的监视白皓修在县城买马、差人送信,趁这时间溜出门,召集了流魂街的一帮打手!
西枫野的复仇行动算有组织,但很没耐心。白皓修纵马奔出漠阳不到十里,大道旁边甩出一条幻绳,没打中他,却拴住了马腿,登时拉得滚倒。他一个空翻落在路边,被凶神恶煞的混混们冲上来围住。
白皓修这回带了刀,克制着右手没去按那刀柄,头脑一片混乱,冰火两重天。
“你知道在漠阳,”他转回一双血光泛滥的眼睛,“杀流魂是不吃官司的吗?”
混混们污言秽语地呼和起来。西枫野冷冷地道:“好,不装了是吧?你头插鸡毛当凤凰,爷今天就来跟你算算总账!”
白皓修把包裹一丢,直视他。
西枫野说:“让你多活了一年,得意地忘了自家门坊的颜色了!白皓,白皓修?你那时候装孙子,就该一辈子当孙子!今天这荒山野岭就是你的埋骨地,这帮饿鬼能把你啃得骨头都不剩!”
白皓修一字一顿地说:“你找死。”
西枫野脸上的红潮突然褪去,化为惨白,目眦欲裂,“啪”得挥出一鞭。
白皓修轻轻闪过,身后岩石被抽的粉碎,紧接着扬手一指,一道白色的闪电如利剑般射出,瞬间钻穿了西枫野身侧一人的肩膀!
破道之四·白雷。
——瞬发!
热血喷涌,那人先是惊悚,因为根本没反应过来,随后才发出惨叫。
西枫野咬牙切齿地吼道:“取他人头!价钱翻三倍,给我上!”
不怕死的人们攥紧手中家伙,咆哮着冲了上来。白皓修的手碰到刀柄,一咬牙,又撤下来,仍是用瞬发的白雷,瞄准膝盖等关节部位,指一个倒一个。
然而流魂真的不要命,看他留手,反倒以为他之前说要杀人都是虚张声势。剩下的人冲到近前,手里攥着一包石灰粉,挥手欲扬,白皓修抢先攥住他手腕,一压一折,清脆的骨裂声!那人当即惨叫。
白皓修劈手夺过他兵刃,旋身的动作间一刀劈在后边一人胸口,然后将灵子风压附在那把刀上,投掷出去,“噗”的一声扎穿旁边一人的肩膀,余力犹在,刀竟带着那人向后倒去,正正地钉在一棵树上。
这几个弹指连伤三人,瞬息万变,剩下的根本反应不及,一腔愚勇地还要往前冲。白皓修却被脸上溅到的血给“烫伤”,只感觉心里压了一座火山,便要喷发。他深吸一口气,毫不掩饰地释放灵压,呵道:“闪开!”
带着凛冽寒气的威压降下,似是荡开了一圈冲击波!正要前扑的那五个人猛然一个踉跄栽倒,剧烈地哆嗦起来,生理性的战栗和本能接管了身体,终于僵住不动了。
西枫野气急败坏,“没用的狗奴!”铁骨铮铮要自己上,甩出一道幻绳向白皓修袭去。岂料白皓修躲都不躲,伸手一抓就给他扯下来!
这是西枫野第一次直观地体验到力量的差距,由那鞭子传到自己全身每个角落,转化为无力感的信号在脑中爆发。
他下意识就松了手,而那幻绳在白皓修手中直接从绳子变成了一把大范围的凶器,挥舞间带出阵阵罡风,游龙般矫矢而至!
——头会被卷飞?
念头闪过,紧接着重重地摔倒,身边劲风扫地,幻绳擦着西枫野的肩膀掼入地表,土墙拔地起!
而白皓修也在想,西枫野如此不堪一击,真是找死么?
他几乎在看到这人出现的一瞬就判定,村长急病和他们脱不了干系,怎堪不是怒火中烧,新仇旧恨堆积在一处喷发,杀红了眼?
可这时在阵阵冷汗中,白皓修觉得不对劲了。西枫野若有那城府拿他家人作警告,何必自己跑出来硬刚?若村长生病是假,西枫野想要的就只是把他骗出来打埋伏么?
一时间白皓修和西枫野在各想各的,但流魂们没那么多心思,只想要钱,一看白皓修停下来了,两人绕后,吹出带毒的暗器。
白皓修下意识地翻身一抓,将三枚黑针攥在手中。他一动,西枫野大梦方觉,屈辱感火烧火燎,大叫着拔刀扑来。
白皓修再次吐息,胸中火焰尽退,潮水般的冷意袭来,帮他降温。这黑针他认识,四个时辰内不致命。只一个念头忽闪,白皓修格开西枫野的劈砍,腿上就中了两针,他顿时一个踉跄,狼狈退走。
“有种别跑!”西枫野狂性大发,流魂们见识短浅,都不往别处想,只知拼杀。
白皓修拖着伤腿且战且退,趁他们不注意,甩出一条幻绳把之前摔倒的马给拉起来,这时候呼啸而过。他攀住马鞍翻身而起,灵压震开背后砍来的一刀,纵马朝东。
“被尘世子比得一无是处,你到死都是个没人要的疯狗!”白皓修的声音通过传音术掉头找上西枫野,又似乎传遍大山,让流魂们也听得一清二楚。
“……”西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