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她跪了下来,静默地同她一起磕了三个头。
凌汐池扭头看了他一眼,连忙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努力地咧开嘴笑了笑,说道:“阿爹阿娘,你们看我,还是那么爱哭,我今天是带一个人来给你们磕头的,我已经成亲了,这是我的夫君,阿寻有新的家了,哥哥也成亲了,你们可以不用再为我们担心了。”
萧惜惟抬眸看着眼前的墓碑,心中默默道:“你们安息吧,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们的仇我来报。”
凌汐池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话,说这段时间她的经历,说到开心时她会笑,说到愤怒的事时,她会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可她始终强忍着眼泪没有再哭出来,因为她不想再让自己的悲伤和难过惊扰到了他们的亡灵。
萧惜惟将她搂在怀中,将准备好的香烛纸钱从包袱中拿了出来,一边听着她说话,一边默默地烧着纸。
寒风萧瑟,无数纸灰随风而起,白色的纸钱飞得到处都是,就像是无所依托的亡灵。
凌汐池惊了,连忙伸手去抓天上的纸钱,可风太大,她什么也抓不住,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以为自己可以坚强,可她如何坚强,那不是别人啊,那是生她养她的父母。
任谁看到曾经疼爱自己的父母就这样枉死在这里,就这样孤零零的在这里做了十多年的孤魂野鬼,谁还能坚强得起来。
她知道的,这个坟墓里根本不可能有他们的遗骸,哥哥被抓到泷日国,在生死场里足足呆了五年,之后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假装失忆,他怎么可能还能找到他们的遗骸呢?
她又开始自责:“阿爹阿娘,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如果我当初真的死了该多好!”
“汐儿,汐儿!”萧惜惟紧紧地搂着她,用着最温柔的声音安慰着她,说道:“你看着我,听我说,你是他们最疼爱的女儿,他们不会希望你自责,你这样岂不是让他们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凌汐池扑在了他的怀里,哭得语无伦次:“惜惟,我好想他们,我真的好想他们。”
萧惜惟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她:“想他们了,就好好哭一场,答应我,哭过之后,就不许再自责了,你要为你,为他们,好好地活下去。”
凌汐池眼睛都哭肿了,眼见天快黑了,萧惜惟终于将她拉了起来,强行将她带离了这里。
两人沉默无言地走在逐渐昏暗的树林中,夜鸦声声啼哭,催得人肝肠寸断。
一阵风冷厉地刮过,凌汐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萧惜惟将水袋递给了她,说道:“要不休息一会儿再走。”
凌汐池恍惚地点了点头,萧惜惟叹了口气,准备拉着她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休息一下。
就在这时,一道不寻常的风声迅速朝着两人逼近,两人同时回头,却见一杆银色长枪从他们后方冲出,划破林中的空气。
枪声长鸣,如虎啸龙吟,一个白袍少年身形矫健地踏过了几棵大树,伸手握住长枪的尾端,朝着他们横扫而来。
萧惜惟将凌汐池往身后一拉,手一探,便将长枪抓在了手中,那白袍小将用力将银枪往回抽,却见枪尖依旧纹丝不动,一张稚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这时,又是一道剑光从左侧冲了出来,气势惊人地朝萧惜惟挥去。
萧惜惟身形一动,手拽着长枪往前一拉,手一松,顿时那少年手中的长枪便不受控制地跟那道剑光撞到了一起。
只听两声尚还年幼的惊呼声响起,长枪与长剑同时落在了地上。
使剑的同样是一个年纪很小的少年,凌汐池看清了他们的样子,确定自己没看错后,走上前来,怒道:“沈桑辰,穆苏,你俩胆肥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若是萧惜惟动了杀心,这两个胆大包天的臭小子估计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沈桑辰和穆苏见自己被认了出来,埋下了头支支吾吾不说话,直到一个温柔和煦如春风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阿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