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的比薛蕙想象中的更快一些。
等薛蕙到了太夫人院里时,便见薛老爷与薛老太太带着薛不为夫妇坐在里面了。
太夫人像是一夜没合眼,整个人瞧着既憔悴又沧桑,眼尾处都又添了几道细纹。
甄氏站在太夫人身侧,正一脸讨好的笑。
薛老爷一看见薛蕙过来,便冷着脸呵斥:“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薛蕙腰背挺得笔直,不仅没跪,反而还迎上薛老爷那要吃人的眼神,语气平静道:“孙女不知做错了什么,祖父要当众羞辱孙女?”
“你做的错事还少吗?”薛老爷脸色铁青道,“你竟敢跟侯爷提和离,你好大的胆子?”
薛蕙看了一眼太夫人,冷冷笑了一下,道:“看来祖父还不知道我是为何要跟宋云书和离的吧。”
“薛蕙!”太夫人蓦地出声,定定看着她,“有些事还未有定论,你可不要胡乱扣帽子。”
“都到这时候了,您还想着遮遮掩掩呢?”薛蕙讥讽地勾了勾唇。
“阿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薛老太太眯着眼问。
薛不为与潘氏夫妇俩都一脸担忧地看着薛蕙,可他们却又都不敢开口。
“宋云书做了叛国贼。”薛蕙语出惊人,却又掷地有声,“如今事情还未闹大,宋家人还想着压下此事。可此等大事又岂是他们想压就能压的?”
昨夜她说话还留有几分余地,没说的太难听。
可现下她却是半点面子都不留了。
“阿蕙,你胡说什么!”甄氏忍不住了,急忙道,“都没影的事儿,你少这般胡乱攀扯!”
薛家人也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情,一时间都愣住了。
薛老爷脸色越发的难看,他看着薛蕙,半晌都没说话。
最后才看向太夫人,低声道:“这孽障说的话,可是真的?”
这种事若无点苗头,薛蕙又怎会说出这种话?
倘若真是这样,那薛蕙要和离,也是无可厚非的。
“她一个孩子,不过是气急之下说胡话而已。”太夫人强颜欢笑道,“亲家,这种事若是真的,陛下早派人抄了我们宋家,何必等到现在呢?”
“这倒也是。”薛老太太就瞪了薛蕙一眼,训斥道,“我知你当初嫁人不情不愿,这些年也总生出和离的念头。但你说这话也实在可恶了些!”
薛蕙冷笑:“祖母若是不信,将来薛家被牵连下罪的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您。”
薛不为在此时开口,唯唯诺诺道:“阿蕙是什么性子父亲也知道,她断不会做那等诬陷人的事。”
他是与宋云书接触过的,知道宋云书打心眼里瞧不起薛家人,自然对薛蕙也好不到哪里去。
即便和离了,薛家也不是养不起薛蕙,何苦要让她在宋家吃苦受罪呢?
眼见着薛老爷开始动摇,太夫人的心底有几分急了。
“亲家,这几日孩子们闹了点矛盾,便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你可千万别信。”她劝道,“再说了,阿蕙年纪也不小了,她若是与云书和离了,将来还能再嫁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