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阿蕙再不嫁人,我们也是养得起的。”薛不为低声道。
太夫人眼睛就眯了眯。
“说的什么混账话?”薛老太太骂道,“大女儿和离住回娘家,你余下那个女儿不嫁人了?”
薛不为抿了抿唇,原本就懦弱的脸上,更添了一丝窝囊。
大家族里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薛蕙作为家中长女若是和离,她底下的两个妹妹婚事便不好再仪了。
何况薛蕙曾是宋云书的妻子,她日后要想再嫁,只怕想娶她的人,也得掂量着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所以今日请你们过来,就是想好好劝劝阿蕙的。”太夫人见状,心也放下来了几分,笑道,“小两口有什么不能商量的?干嘛非要闹到和离这一步呢?”
“和离这事你做不得主。”薛老太太看着薛蕙道,“这个念头你也不要再有,既已是宋家的人了,就该好好过日子,成日里的闹什么?”
“哼。”薛蕙凉凉一笑,“只怕祖母说这话已经晚了。昨夜宋云书已将签字画押的和离书给了我,我与宋家,从此再无瓜葛。”
“你说什么?!”薛老太太脸色大变。
太夫人也是一脸的震惊。
昨夜她分明劝了宋云书那么久,要他无论如何也得将薛蕙留住,只要她人还在宋家,就不可能去揭穿宋云书的所作所为。
没想到……
薛蕙并不想与薛老太太说什么,她只看着薛老爷,一字一句淡淡道:“祖父经商多年,应当也知道什么是无风不起浪。您若想将整个薛家压在宋云书的身上,那将来出事,也别怪我没提醒过您。”
“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竟敢威胁起我来了?”薛老爷说着,站起身便扬起手中的拐杖,狠狠打在薛蕙手臂上。
谁也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手,薛蕙被打的后退了两步,紧接着手臂上便传来仿佛断裂的疼痛,她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
“阿蕙!”
一直未曾开口的潘氏看到这一幕,赶忙起身过去。
她见薛蕙疼得手臂都在抖,连腰都直不起来,一时心疼地满眼泪。
“亲家,你这是做什么?”太夫人也没想到他会动手打薛蕙,惊了一下,“有话好好说,何必要动手呢?”
“这孽障自小就顽固不逊,天生的犟种。”薛老爷朝太夫人笑着,脸上有一抹歉疚,“这些年来她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今日我便将她带回去好好管教。”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就静下来。
太夫人笑都笑不出来,只嘴角的皮肉牵扯着:“亲家的意思,是不管两个孩子和离的事了?”
“我倒是想管,可这孽障方才说的话,亲家你也听见了。”薛老爷仍是笑着道,“他们二人既已签了和离书,虽说没经过两家族老,可到底也是白纸黑字的。”
薛老爷的确是个老狐狸,他虽然一直都不喜欢薛蕙,却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
且薛蕙自小也算是在他跟前养大的,她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怎么会说宋云书投敌叛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