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韵很兴奋,以至于天都没亮就把我从床上喊起。她说她已经修书一封,告诉公子自己与小星星回家一趟。连公子都没有起床,可见这不是早上,而是半夜。仿佛三个小时之前我们才见过,三个小时之后,她就拉着我风风火火地出发。
敢情这少女晚上没睡觉吧!
自己种下的因,哭着也把果吃完,我几乎是泪奔地坐在马车上。
赤红襦裙少女心怀期待,兴奋不已,眼眸中都闪烁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我垂首叹息,果然是少女就是不一样,还有一颗少女心。像我这种老女人,每天能想的的事情就是吃喝拉撒,还有单相思。
不过现在好了,我已经卸下包袱,过得那是越发自在。
于是我开始与罗韵闲聊来打发无聊的赶车时间。
“小姐。我可以问问令尊姓甚名谁,是做什么的吗?”我见她半晌没反应,立马接道:“是小星星唐突。”
“不不不。”罗韵微笑着扭过头,道:“我刚刚发呆,没注意你说什么。”
“哦,小星星是说,令尊姓甚名谁,做什么的,性格如何,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多了解了解令尊,说不定更好说服。”我恭敬地说着原因。
“啊!好。”罗韵道:“我父亲姓罗,单名一个余。是东城的城主大人呐。”
“罗……罗余?!”我一个激灵,差点从马车上翻下来。罗余?城主?不就是三年前那个被富商迷惑,判错四名山有冤案的那个官令吗?当时我是活生生死在他面前的啊!我冷汗襟襟。
不怕,我自我安慰道,三年前我初见罗余时,狼狈不堪,没有现在这么风光。其次三年前也是骨瘦如柴的,现在被公子养胖了些。再其次,十岁左右是少女的发育期,我应该长得让罗余不认识了。
不过,我上下打量罗韵,这么个败类老爸,是怎么教出这么一个天真无邪,不懂世俗的少女出来的。况且那罗余长得也不是很好看,这罗韵可是生得热烈美丽。
小星星,你是困了吗?”罗韵见我精神恍惚,拍拍我的头,抱歉地说道:“我太激动,就忘了现在的时辰,想必昨晚小星星也没睡好。倒是我太心急,你这个孩子,现在可是长高的时候,没有好好睡觉的话可是长不高的。我把轿子挪一半出来,你好好歇息。”
说实话,我很讨厌这个小妹妹把我看成小妹妹的感觉。
但是罗韵终于良心发现,赏赐我睡觉的时间,我当然要好好珍惜。于是我含泪点点头,倒头呼呼大睡。
睡觉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比如你上学时,你会发现无论自己睡多久,都不够你睡的。上课还是想睡,感觉晚上没睡多久。比如现在,我甚至觉得我一个小时之前躺下,一个小时之后就到了。
事实上,从北城到东城需要七八个时辰的路程。看来睡觉真是个好东西,让我神不知鬼不觉度过无聊的好几个时辰。
我与罗韵战战兢兢从罗府后门进入。罗府后门是一道小门,门口也没有什么侍卫,是拿钥匙锁得死死的红木门。
四周也是红砖砌的高墙。照罗韵的话来说,她不听罗余的话不敢从正门进,也没有做好见爹爹的准备。这后门有钥匙的就只有罗余的家人。此时偷偷摸摸进入,罗余不会发现。
错就错在,罗余本人抱有与自家女儿一样的想法。因而我们一群人偷偷摸摸在半夜从后门溜进去时。四座瞬间被灯盏照得明晃晃,罗余摸着他的长胡子,带领一群家丁“恭候”小姐回家。罗韵很尴尬,我也很尴尬。
三年不见罗余,他本人发了些福,胡子倒是更长,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块疤痕,此时看着罗韵,皮笑肉不笑。
罗韵一身冷汗,我也一身冷汗。
想着自己还没有做多过的乔装就出现在罗余的面前。还好罗余现在一心关注自己一月未归的女儿,压根没注意我。
罗韵被罗余叫去大殿一叙。罗韵只好硬着头皮上,临走时还不忘把贴身丫鬟交给我。只道是她会快回来,叫我先行等候。本人睡过一天的瞌睡之后,再没有睡意。
罗韵随家丁跟在罗余身后屁颠屁颠走了。我有些想笑,这少女模样真当是做错事的孩子。罗韵的贴身丫鬟面目清秀,头顶一只白玉钗子,十六七岁。
她领了自家小姐的命令,缓缓走到我身边,道:“小姐随我来。”
想必这丫头不清楚我的身份,平日里做丫头做惯了,现在做做小姐,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我点头。
丫头名单单,此时要领我去的是罗韵的闺房。我一路走一路看。此处是官令大人的府邸,规模排场自然是阔气的。但此时正值初春二更,天黑得早。我也看得不大真切。转几个回廊,再过一个后花园,我与单单终于款步走进罗韵的闺房——余淮阁。
跨进罗韵的院子。
没有我想象的大家闺秀,笔墨纸砚,琴棋书画。院子里既没有竹林,也没有名贵的花草,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真刀真枪,还闪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