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交易以求法力强盛,只仅于交易上,何来他为魔一说?至于不死,便更难看出了。除非纪殃死而复生时,被他亲眼所见。
再细细深究,祝欢便悟出许多不对。她敢断定,季嫽不在即霜城的这五年,季家一定发生了什么不能被她知道的事。
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季明池好似才反应过来般,喃喃道:“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什么不是这样?”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明明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季明池的面目狰狞,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斑驳朱锈的铁链愈收愈紧,再迫使他双膝重重着地。他的双眸染上赤红,“明明纪殃会死的!都是因为你!!!”
“这可不关我的事……”祝欢心里默默道。
正想着为何季明池这么确信纪殃会死,一道凌厉的红光迎面而来。
祝欢极快地挽了个剑花,锋刃对着季明池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刺入,划过臂膀。
霎时,骨肉分离,血珠成串滴落,季明池的半个手臂都被切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崩溃大喊,惊起一群未归的乌鸦吱哇乱叫。
祝欢看着季明池惨兮兮的样子,心中又默念了几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一缕残影忽掠至台上,似是忍受不了季明池发出的噪音,一脚踹翻了他,怒道:“闭嘴!!”
祝欢定睛一瞧,便笑了:“扶舒。”
本处在狂躁之中的扶舒眨眼安静下来,他转过身,有些茫然。但很快,他的眼睛重落清明。
“阿……阿姐……”他嗫嚅着,双手不安地垂放在腰间两侧。有些紧张,他不敢相信自己这般粗俗的模样竟被阿姐看到了。
阿姐会怎么想?之后会怎么待他?像阿姐么温柔的人,有他这样粗鲁的弟弟,旁人又会怎得看?……扶舒越想心中越没底,心跳亦愈来愈快。
祝欢知他的小心思,没有多说,而是问他:“你怎找到这来了?”
虽然这问题有些白痴,转移注意力却十分有用。扶舒的语气轻松下来:“我来找阿姐。”
“当时城中风雪太大,我一回头阿姐就不见了。又循着雪中人兽的足迹才找到这里,然后看到这人和阿姐待在一起。”
这里荒无人迹,怎么会有人兽来此呢?祝欢心有疑惑,也没多想。她对扶舒介绍季明池:“这是季家的小少爷。”
“哦……就那个害人不成反被害的季小少爷啊。”
天遗卷霜城案一宗记载,季家小少爷在得知季氏夫妇对纪殃作出的肮脏事后并末劝阻,而是偷走阴阳镜,欲杀死纪殃。不过后来他并末得逞,阴阳镜被人抢了。自此消失。
祝欢一听便恍然大悟:“原来当初是这么回事啊。”
“可见这小少爷也不是什么好人,阿姐要离他远些才是。”
“不是什么好人”的季明池:“……”
同样被内涵的纪殃:“……”
“对了,差点忘了。”祝欢道,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还未找到小战神呢。”
“不用找了。”
祝欢循声望去,只见一人身着雪白衣袍,松松垮垮的,行走时如山间的松风明月。眉目俊朗,气质疏明。
大雪萧瑟。唯他一人于这薄凉夜色中,清冷如画。
“傅先生。”纪殃对他行了一礼,傅舟行颔首,示以回礼。
他含着笑,遥遥望向祝欢:“小战神而今居在苍烛山中,不知花神大人可愿随我回山?”
祝欢有些意外这位傅先生知道她,不过一想人家是活的比她久的霜神,也就见怪不怪了:“不必了。即小战神在这如此开心,我和我弟弟也不打扰。在此明安就谢了霜神大人的好意。”
“殿下不用推拒,在下并非强人所难之人。”傅舟行道,“只是在下此处,有一句话需同殿下言述。”
“什么?”
“阴阳镜,望浮生。逆转苍天,悉知众生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