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要师出有名,你却不同,他们杀你无需顾忌。”她稍作停顿:“且不谈我有自保之力,就算没有,你也当先顾惜自己,再图其他。”
吱呀一声门响,苏桃噤了声。
缓慢的脚步愈来愈近,老者隔着帘笼,道:“姑娘,水烧好了,还请姑娘移步,老朽帮少侠擦洗伤口。”
“我还是帮老伯打下手罢!”
“这不行,这不行,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姑娘家……”
话未说完,苏桃已掀开帘笼,接过了他手里的铜盆。
“老伯,再取一把剪刀过来。”
老者心里头拒绝,腿却不听使唤的去翻找剪刀:“姑娘懂医吗?少侠的伤口与衣裳粘连,的确用得着剪刀。”
“略懂一二,”
苏桃接过剪刀,挑开他本就不蔽体的灰袍:“会疼,你且忍着些。”
老者料想的没错,伤口粘连着衣裳,一经剪开,血肉模糊了大片,看起来就触目惊心。
他趁着间隙,预备好了止血药,哪处伤流血,他都洒上一些白色药粉。
那少年也是个硬气的,牙关紧咬,全程一言不发……
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永诚的意识渐渐模糊,直到温热的小手徘徊在他的小腹,似是要帮他解开腰间的大带。
“姑娘,这还是老朽来罢!”
老者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急忙制止苏桃接下来的动作。
“行吧,你来就你来,”苏桃乖觉的去了门口守着。
夜半,寒风料峭,她在冷风里站了有一个时辰,里面才再度传出老者的声音:“姑娘,你可以进来了!”
苏桃应了声,复又折返回去。
全然不知此时的将军府,已乱成了一锅粥……
翠竹起夜,发现苏桃不见了,急忙禀告给苏禹。
苏禹当时睡着,听到消息,他直接从床榻弹了起来,怒骂道:“一帮废物,连个活人都看不住,将军府养你们有何用?这三更半夜的,姑娘若碰见什么脏东西,看本将不剥了你们的皮!”
骂人的功夫,他已然拢好衣袍,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小桃儿白日才提过永诚,晚上就不见了,她定然是去了宰相府……
念及此,苏禹当即吩咐:“永安,召集一些人,随本将去相府。”
待他风风火火的赶去相府,正敢上墨辰独自站在后院,背在身后的手,还攥着一条血淋淋的鞭子。
“墨宰相,本将的女儿何在?”苏禹直接了当的问。
“苏将军,你问错人了吧?”
他眉心微蹙,转瞬又舒展开来:“将军的女儿岂会在本相的府中?”
“你少跟本将揣着明白装糊涂,小桃儿来相府探望永诚,眼下他二人却都不见了,你不会是将人给藏起来了吧?”
“搜!”苏禹一声令下,那些人就有条不紊的四散开来。
墨辰并未阻拦,左右人不在相府,他也不怕苏禹大张旗鼓的搜寻。
苏禹端倪一会儿他手里的血鞭子,哼了一声道:“若这鞭子上有一滴血是小桃儿的,本将断不会轻饶了你!”
很快,那些人将相府搜了个底朝上,纷纷回来复命。
“禀将军,姑娘并不在相府里。”
“不在?”
苏禹略一思忖,随意指派几人:“你们守着相府大门,其余人跟本将走!”
“苏将军如此行事,怕是不妥!”
他眸色深沉,话听着轻巧,却无端引人深思:“苏将军丢了女儿,不去官府里报官,反而带着人搜查本相的府邸,搜寻无果,你非但不觉歉疚,还敢让人驻守在相府门口,你是真当三个儿子快回来,自己就有狂妄的资格了吗!”
“墨宰相此言差矣,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将军府并不似旁人看的那样风光无限,犬子将携军功而归,越到这个节骨眼上,本将越应该行事小心,以防着了无耻小人的道。”
苏禹冷哼道:“小桃儿有没有来过相府,墨宰相心里比我还明白。”
“本将爱女心切,在没找到小桃儿之前,断不会撤走留在相府人,你若跑到皇上面前告状,本将自己领受处置便是,与儿女也并不相干。”
苏禹难得咬文嚼字的说大道理,话落,他亮着嗓门道:“挨家挨户的找,找不到姑娘,谁都不许回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