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玄砚的眼神在院中扫视一番过后,冷静地问道:“什么样的蛇?”
啊?这都能猜出来……
如果可以,灵眇一定愿意看看他的上辈子。这人上辈子算命的吧!
实在强撑不住,她才讪讪道:“挺漂亮一蛇,我当它脾气也一样漂亮……”
玄砚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语气更不容置疑:“手,拿出来。”
“不拿,”灵眇完全不是故意犟,真的只是单纯的、额,羞耻,她拒绝道,“我说了,养养就好。”
一道力道迅猛的灵流擦着灵眇的侧脸而过,在黑暗中炸开。一会儿后,刚才那条小青蛇就出现在玄砚的掌心上,他低头看了会,面色沉寂,指着小青蛇的脑袋说:“竹叶青,毒蛇。”
玄砚将掌心瘫在窗台上,而那条小青蛇竟格外乖巧顺服地爬了下去,丝毫没有要咬人的意思。玄砚那双如深潭般幽寂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着冷光,接着,他说:“辨师自可自行处理,毕竟您不死之身,区区一条毒蛇竹叶青罢了,不比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您说呢。”
灵眇踟蹰犹豫了小会儿,面色绯红地将手摆了出来:“我不小心的。”
玄砚施出灵力解毒,那两点血色渐渐消隐下去,他头也不抬道:“这次不小心,白日里也是不小心吗。辨师的日子当真过得多姿多彩。”
灵眇道:“白日里……是个小意外。”
见她不肯多说,玄砚也不便再多问。
不多时,灵眇手上的蛇毒就已经解决,中途灵眇无意瞥了几眼这人的长相,楚楚谡谡,通俗点来说,当真是好看。天亮得越来越早,此刻稀微的晨光浅浅淡淡扫在这人侧颜,在鼻翼一侧烙下一块阴影。
对于自己为何出现在那顶花轿上,为何任人宰割被人绑了手脚,为何明明是灵辩师却看似毫无灵力,这人似乎一点都不好奇。当然,灵眇自然也没多说。
解了蛇毒,灵眇开口说:“谢谢啊……”
玄砚:“嗯。”
又是一个“嗯”字。
现下蛇毒一解,估摸着月白那边应该也有了结果,灵眇正打算离开此处,却被屋内一阵急匆匆的叩门声叫住。窗叶里外的二人齐齐朝门扉处望去。
“殿尊殿尊,出事了。景景、景兰不见了……”门外是陆沉烨的声音。
玄砚打开门:“别急,把话说明白。”
陆沉烨气喘吁吁道:“她昨晚说您这些日子太过操劳,非要天不亮去集什么露水给您做莲子羹补补,我见厨房没亮灯便以为她今日忘记了,谁知去她屋外一看才发现根本没人!”
后头紧跟着进来一个身穿粗麻丧服的老者,他拄着拐也跟着着急:“仙官,荷塘离我们家近得很,若是去采露水,也早该回来了。我们这地带乱,离南明镇也近,就怕是……”
南明镇,可不就是灵眇之前被掳去的那个镇子吗。这些人嘴里的景兰若是也被掳去没人搭救,只怕在那个专吃女人的地方不会好受。
“辨师自便。”玄砚面色霜寒,最后对灵眇说了这句话,披了件外衫就随陆沉烨出了门。
灵眇望着泛出鱼肚白的天空,天际逐渐烧出炽热的光彩,属于夜色的最后一抹晦暗在光热的驱逐下退至一旁。那股光那股热从漫无边际的天的彼岸顺着灵眇远望的目光直直烧进她的眼里。
坠兔收光,万物生辉。
怀中传音镜早已响个不停,月白的声音急急跳进她的脑子里,惊得她一个激灵。
“说。”
月白通过传音镜传送了一幅画面,呈至灵眇的眼前。
月白:“你好好看看,好好看看是不是我说的那样!我早就告诉你吧……”
那副画面前的灵眇怔愣在原地,林鸟的啼鸣在远处盘旋,晨时的光雾袅袅如烟。月白的声音逐渐模糊,灵眇开始听不见他的声音,只是死死盯着那副画面——
画面中。
结冥树倾斜下的树冠上,有光影在闪,细微、颤动着。光影朦胧不成型,但又攒着劲地往一处聚拢,那些散落的光影汇聚在一处,逐渐拼凑成一个形状……好像是一片叶子。
冥界向来昏暗,这微末的亮意生生不息地跃动着,闪烁着,烙得人心头直暖。跳动着的光亮在层层灵叶下时隐时现,十分活跃。
“还真是他。”
许久许久,灵眇耿在喉头的一句话终于说了出来。
又过了许久许久……
灵眇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月白,我先不回冥界了。”
月白嘶吼着破音:“啊啊啊?!这会子答辩旺季,你告诉我你不回来了?!又留我一个人是吧?!要不灵辩师我来当?!——”
“……”灵眇默默把镜子拿远了些,绽开一个天真无邪灿烂美好的笑,“借我点灵力呗。”
月白:“……”
十分钟后,灵眇带着一身充足的灵力跟上了前面走远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