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唐军兵营中却仍有几处灯火通明。
几个士兵围坐在一起,赌钱消遣,铜钱碰撞的声音和时不时爆发出的喝彩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宇文绍本不喜这种喧闹,今夜他却有些心烦意乱,便走出帐外,想寻个清静之地。
他刚走出不远,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紧接着便被几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心中一惊,正欲呼喊,却感到一把冰冷的匕首贴上了他的咽喉。
“别动,也别出声,否则你的性命难保。”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宇文绍心中一阵惶恐,不知这些人意欲何为。
毕凤玲从暗处走出来,压低声音对宇文绍说:“宇文绍,我们并无恶意。只要你不乱叫,我们不会伤你。”
看着眼前站着的是毕凤玲,宇文绍慌乱的心稍微落下,点了点头。
毕凤玲接着说:“我们来找你,是想谈笔交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
说着,她使了个眼色,众人便将宇文绍一步步劫持至营外。
几人来到一处隐蔽的山坳中,确保四周无人,才松开了对宇文绍的挟持。不过,匡璧依然手持匕首,警惕地盯着宇文绍。
毕凤玲示意匡璧放下匕首,然后郑重地对宇文绍问:“宇文绍,你知道我们为何找你吗?”
毕凤玲开门见山,声音虽低,却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宇文绍冷哼一声,尽量掩饰内心的恐慌,“我不过是一个帐下的普通亲兵,有什么值得你们如此大费周章?”
“普通士兵?”毕凤玲轻笑一声,“你是隋朝皇族后裔,身负复国之志,难道这也普通?”
宇文绍眼前一亮,但随之熄灭,“亡国遗民罢了,隋亡乃是天意。”
“就算你不想复国,难道你不想回家吗?”毕凤玲低声问道。
宇文绍沉默不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过了良久,他紧盯着毕凤玲,声音低沉地问:“你们……到底想怎样?”
“我们不想怎样,只是想帮你实现回家的愿望。”毕凤玲的声音柔和而坚定。
“你希望战争早日结束,我们也一样。我们希望你能够成为我们在唐军内部的眼线,为我们提供情报,帮助我们早日结束这场战争。”
宇文绍再次沉默了,他知道这意味着背叛,在回家和背叛之间,他犹豫了。
“我……我需要考虑。”
“宇文绍,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你要明白,唐王为一己私利,驱使十万大军进攻万里之遥的女儿国,任由士兵暴尸荒野,这本就是一场不义之战。”
毕凤玲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悲哀,“女儿国平静祥和,与世无争,却无端遭受这场战火的荼毒,就因为她们是女子,比男人弱小吗?”
“我和屈荟等众多女兵也都曾为大唐效忠,可最终呢?被伤害、被抛弃,甚至还要被杀掉,就连那些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毕凤玲差点都要哭出声来。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样的主帅,你还有什么可追随的?”
“你再看看女儿国的王陈祎,为了救那些跟自己无关的孩子,他一再容忍和牺牲。这难道不是你所期待的明主吗?”
宇文绍听着毕凤玲的话,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但他始终沉默不语。
“宇文绍,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选择。”毕凤玲看出了宇文绍的动摇,继续说道。
“如果你肯弃暗投明,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你。我们会保你早日回到长安与家人团聚,而且还会给予你巨额的报酬。”
最后,毕凤玲把选择权交到了宇文绍的手中,“是留在唐军继续卖命,直到有一天暴尸荒野,还是回到长安,富贵人生,你自己选吧?”
沉默良久,宇文绍终于做出了决定。他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说:“好,我答应,跟你们合作,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在女儿国的王宫中,气氛紧张而凝重。国王陈祎坐在王座上,眉头紧锁,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前方。太尉龙美林、太师、丞相以及一众文武官员站在殿下,面色同样严峻。
“唐军的粮草有重兵把守,我军实力悬殊,难以正面对抗。”龙美林沉声说道。
“就算是派遣小分队,也很难渗入那层层把守的仓库重地。”太师补充道。
“丞相的意见呢?”陈祎看向了一言不发的丞相。
丞相跪地叩首,低声缓缓说道,“火攻是烧毁唐军粮草的唯一办法。大军无法接近唐军粮仓,若是派去的人少,哪怕能渗透进去,也很难四处迅速点火,很容易就打草惊蛇。”
陈祎有些失望地说,“那丞相可有良策?”
“依臣所见,此事只可智取。”丞相跪着答道,“不宜操之过急。”
众人纷纷附和,议论声此起彼伏,但却没有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陈祎沉默片刻,然后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