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璋回昌安了。
猝不及防的,第一日回来,便是以三皇子侧妃的身份,一顶喜轿接进了城。
她基本没从陆家带什么东西,除了贴身衣物外,也就拿手的兵器秘籍,一共装了两箱。将离和北顾和她一辆马车到了昌安城门,结亲的嬷嬷以为那两箱是新娘的嫁妆,感觉颇为寒酸,便张罗着叫人把马车门关上,先带回去再说。将离也没解释,撒开缰绳,让他们把马车牵走。
“我们先去四通客栈?”北顾看将离的意思。
将离点点头:“走吧,去客栈换身衣裳再凑她的热闹。”
接亲嬷嬷凑到轿窗旁边,隔着帘子跟宁璋叮嘱了一道。说是今日场面上的客人都来了,都有哪些人、要注意什么规矩、哪些事情得是她自己做的、哪些事情让丫鬟做就行,还有一些流程万不能疏忽等等。
宁璋一一答应了,默记在心中。她毕竟自觉来给尚远帮忙的,这种劳什子规矩少不得记一记,没必要让尚远跟着她丢脸。
那嬷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了半路,忽然声音颤了一颤,又接着说,可听起来像在发抖。
宁璋立刻觉察不对,她拿起红盖头团成一团,先探出窗外。几乎在那个片刻,一只冷箭飞了出来,射穿了红盖头。
晦气!刺客居然敢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宁璋不可忍耐,直接破了轿顶从上面跳出来,看到身旁跟着的丫鬟小厮全部被刺客捂了嘴。
就在她跳出来的瞬间,刺客们手起刀落,正要把每个人的脖子抹掉,宁璋同时扔出了一串珠子,击偏了几个刺客的刀柄。
逃过一劫的嬷嬷丫鬟立刻尖叫起来,抱头鼠窜。
这条巷子窄,人也少,她们往一头跑了,宁璋便挡住了后头的路,先撂倒了一个刺客,夺过他的刀横在前面:“要钱还是寻仇?若是要钱,只管开价,若是寻仇,便别伤无辜——”
这些刺客恍若未闻,就是冲着她的性命去的。
宁璋挽起长刀接了几个回合,这群人的行动倒像是经过调教的专业杀手,但不是咫尺楼训人的套路,不知道江湖上还有哪里豢养了一批杀手,莫名其妙地过来杀人。
她又用言语试探了几次,可是这些人实在过于装聋作哑,概不理会,只管杀。
宁璋被张杳杳训练了两年,如今的功夫早比两年前离开昌安的时候好过太多,她也不再拖延时间,长刀刺向第一个人的心口,再一脚踹开,手刀劈向第二个人,然后挑起了地上那柄短剑,接连抹了两人的脖子。
等到尚远带着几个护卫骑马赶到的时候,这些刺客已经全部躺在血泊中了。
尚远就看到一身暗红色劲装站在血腥中的姑娘,满脸杀气腾腾,白净的脸上溅着几滴血,眼神冷冽。
“我来迟了。”尚远立刻下马,飞奔到宁璋跟前。
宁璋拿袖子胡乱擦了擦脸,沉声道:“两个婢女,一个嬷嬷跑了,让人沿着巷子把她们找回来。再把这里处理掉。这几个刺客的衣裳,别扔,收好。我没事,你放心。”
尚远很快吩咐了跟着的一个贴身侍卫过去寻人,又叫两个人处理现场,留下两个人跟着他和宁璋。他把宁璋的情况检查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便拉起了她的手:“我带你回去处理。”
宁璋想了想,从地上捡回了那个红盖头,把被箭射烂的那一块撕掉,重新盖在头上:“就这样吧,看不出来。”
“……?”尚远心里打量着这一句“看不出来”,但没反对,还把她抱上了马,“你知道这群人的来路了?”
“你来之前,我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大概有些眉目。”宁璋坐在尚远怀中,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玉牌,“为首的那个人,掉落了一块牌子。”
她只露出一半,尚远便认出了牌子的主人:“大哥派的人?”
宁璋又将牌子收回去,不动声色道:“要是这牌子没掉,没准儿也就是了。这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不会做多余且没意义的事情。你大概也心里有数了,不是冲着我本人来的。”
她在江湖上确实有仇家,若说是为了寻仇,真不一定想得出是哪个仇人,可怪就怪在这里,她是隐姓埋名来的昌安,江湖上她的名号是陆宁璋,而三皇子娶的是孟家姑娘,若真是为了寻她的仇,一是未必会能把这两个身份对到一起,而是实在没必要等她进城以后再动手。
再当看到属于大皇子的那枚玉牌掉下来的时候,宁璋便更加有了眉目,她是被卷进来的。看来这些刺客要杀的人,就是三皇子的侧妃而已。
“要不先别声张,我们把流程走完,先成婚再说?”宁璋偏着脸,询问尚远的意思。
尚远点头道:“好,先不打草惊蛇,我们回去再商量。不过……你确定状态可以?”
“可以,我行走江湖那会儿,你还在宫里受委屈呢。”宁璋一笑置之。
尚远也笑着,策马回去了。
其实宁璋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