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高拨云停下了手中的笔,只是依然维持着半垂着脑袋的姿势。

“烈儿,难不成你同左相有什么仇怨不成?私通外敌乃不赦之罪,你可知道这是顶多大的帽子?”

高烈听了这话,性子便一下子上来了:“我好歹在冬官署呆了一个月有余,早已谙熟《开皇律》,不求像冬官司那般刚正不阿,但也绝不胡说八道。难道在母亲眼里,我竟是个公私不分、公报私仇之人?”

“既然你在冬官署待过,应该知道凡是讲求证据,谁主张、谁举证。你不将证据摆出,在我眼里便是胡说八道。”高拨云将笔在指间转了几圈,没有洒出一滴墨汁,“再说,夺嫡之时,宰相助我良多,我若一登基便拿宰相开刀,在群臣眼中我可成了什么?”

此间谈话虽然氛围剑拔弩张,却不似朝堂那般正儿八经,交战双方皆以你我相称,不像是君臣之辩,也不像母女争执,反而像是两个政见不合的酒友。

高烈忍不住拍了一下桌案,叠在案上的折子登时抖了三抖:“母亲也说通敌叛国乃不赦之罪,又何必提及宰相于你的恩情?要证据是吧,我知道有个地方肯定藏有猫腻。”

高拨云终于抬起了头,却并非看向高烈,而是透过她,与站在一旁的齐思乐相互会意。

“烈儿,你所提宰相通敌叛国之事,齐思乐也在近日之中与我提及。你们两个,应该没有在私下串通好吧?”

高烈眼睛一亮:“齐思乐也觉得宰相有鬼?”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蓝衫青年,眼神写满崇敬。毕竟她是经历了前世那样的事,才确信宰相于大厉有害,齐思乐又是从什么地方发现的蛛丝马迹?

“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如今也只能暗自揣测。登基大典之前,我核对从夏秋冬三署递交的文书,偶然发现了左相身上的疑点。不过,也只是疑点而已。”齐思乐语气平稳地说着,“倒是小殿下,你所说的证据,又是在何处?”

高烈嘴角一扬,洋洋得意道:“你可知道东市那座有名的倌楼?”

齐思乐愣了一下,先是看了高拨云一眼,才犹犹豫豫地答道:“小殿下说的可是临剑楼?”

高烈一拍手:“正是临剑楼!那地方表面上做的是风月生意,底下却是左相隐匿罪证的迷城。左相便是在那里与党羽勾连、与敌夷私会。那地方有字画藏书,肯定也少不了通敌往来的信件。若是能找到一封,可不是就能定了罪证。”

高拨云在一旁听得直皱眉:“烈儿,听你说得这么绘声绘色,就好像真的去过那儿似的。”

高烈一时得意忘形,这才发现自己出了漏洞,讪讪道:“去倒确实去过一次。”

“去过一次便找到了那座地下迷宫?大摇大摆地闯进去,然后不知不觉地溜出来?”高拨云用拇指蹭了蹭笔杆道,“你什么时候练就了这么好的功夫?”

总不能说是因为上辈子死在了那里。

高烈看着一副心不在焉模样的高拨云,心头一阵困顿。

齐思乐终于打算出手相助:“若临剑楼下真有小殿下所说的那种地方,必然值得一查。只是贸然出动定会打草惊蛇,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齐思乐说得对,此事虽然紧要,但我们还有时间,无需急于一时。”高烈无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拇指指甲。

高拨云与齐思乐对视一眼——这是他们两个共同的默契,高烈很少做这种有失体面的动作,一旦真的做了,必定是由于潜意识中的焦灼不安。

她虽然嘴上说着无需急于一时,恐怕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为此寝食难安。

“烈儿,朕的观点还是和刚才一样,谁主张、谁举证。你若想将通敌叛国的帽子扣到宰相头上,便要拿出证据来。”高拨云说,“这话朕是以皇帝的立场说的。”

“——作为你的母亲,我知道你从小正直良善、不打诳语,若非确信,你不会轻易将此事挂在嘴上。今日就当是你给我这个做母亲的提了个醒,日后面对左相,我必定会多谨慎几分。”

待高烈离去,高拨云才彻底放下了笔,抬手示意齐思乐在自己对面坐下。

“思乐,你说烈儿这孩子是如何发现左相有问题的?”

高拨云是什么人?

先帝有女八人,高拨云为嫡长,若在古时,便是生来的皇太女。

可大厉年至长余,嫡长之承早已废得七七八八,过早地被立为皇太女,就意味着过早地被卷入权力斗争的旋涡。

承永往前,至少有连续五代皇帝非长非嫡。因为嫡长女从来都是万矢之的,是在夺嫡之战中,最先被集火消灭的那一个。

高拨云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继承大统。敏锐如她,怎么会一点点都意识不到宰相的异心?

宰相虽有异心,但的确大权在握,得宰相支持,才能稳坐帝位。

当高拨云还是延王的时候,她便刻意在宰相面前示弱,甚至出让兵权,为的就是让左知如误以为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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