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萧疏楼恨不得当时便将那长舌阉人当场杀了,省得流言四起。
说书人的编排,无非是往非议里说去。
单是说他是个好色之徒,头戴绿帽,这都能忍。
只怕谢轻卿在府里听了去,与他生了嫌隙。
李御献言道:“王爷,不如将计就计。”
现下云楚最时新便是秦王妃的故事,哪家的说书先生都能来上两句。
“话说这秦王妃原是醉仙阁的一位歌女......”
说书先生的段子只是起了个头,雅阁传来好大阵仗的响动。
掌柜的急匆匆上楼去,桌椅皆翻在地,秦王殿下坐在雅阁间把弄着手里的扳指。
陈四见人进来,清了清嗓子道:“掌柜好大的胆子啊,敢云楚界上搬弄秦王府的是非。”
“秦王爷,小店招待不周,招待不周,我这就让他换。”店掌柜点头哈腰,说得十分恭敬。
“不必了。”李御走近跟前,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本话本,随即抬头看了一眼秦王,道:“照着这个说。”
秦王起身随手丢下一袋子银钱,道:“明日本王若是听见什么不该听的,你的舌头也可以割去喂狗。”
“是是是。”
等秦王一走,掌柜的打开那话本,手里一阵哆嗦掉在地上,又匆忙捡起,追了出去。
秦王已然走远,店掌柜握着手里的话本,丢给说书先生,匆忙道:“就照这个念。”
“这?”说书先生看了一页,心里一惊。
秦王妃竟然是忠义侯的遗孤!
这事一出,不仅整个云楚的大街小巷都议论纷纷,不日传遍整个大齐,为之一震。
若秦王妃是忠义侯之女,那秦王可还真是高攀了。
想当初,谢知盈也是高配太子的人选,而今却要委身于秦王。
不仅如此,就连皇帝都看上了秦王妃,这很难不让人遐想联翩。
皇帝招了个说书先生进行宫,将秦王妃的话本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听了一遍,越发抓心起来。
又将江氏姐妹召来,逼着江乔说着谢轻卿在云楚的事与他听,不然便将江柔砍手砍脚。
云楚近在眼前,秦王府更是跑不了,可皇帝就是奈何不了萧疏楼。
袁春喜剥了盘葡萄,呈上跟前,道:“奴有一计,必使谢姑娘现身。”
“哦?”皇帝将信将疑道。
“陛下为何不放出风声,重查当年忠义侯之事,为忠义侯平反。”
“届时一封圣旨,遣去云楚,请谢姑娘为父平反。”
“您想,谢家素来忠孝,谢姑娘一听为父平反自然现身。”
皇帝即刻打起精神来,道:“就依此计。”
行宫里为忠义侯平反的消息传了出去,最先比北地军和谢知盈着急的,当属王丞相。
“陛下!陛下!”
皇后顾不得什么礼数仪仗,就连袁公公也拦不住。
江乔跪在地上胡诌着谢轻卿的事,十句假半句真,哄得皇帝舍不得杀了她们姐妹俩。
“你怎么来了?”皇帝看见皇后步履匆忙地闯进来,问道。
“难道陛下听信流言,就要为乱臣贼子平反吗?”皇后说得字句铮铮。
“乱臣贼子?”皇帝反问道。
“到底谁才是乱臣贼子!”皇帝一怒之下将桌上的纸砚扫落在地。
“若不是你!你父亲!忠义侯怎么会被父皇降罪!”
朕与知盈怎么回各此一方,不复相见。
“那陛下呢?陛下一点责任都没有吗?是陛下抛弃了谢知盈,忠义侯府才会遭灭族大罪!”
“你!”皇帝失手打了皇后一巴掌,背过身去,道“皇后殿前失仪,闭门思过!”
“陛下,谢知盈一点都不喜欢你!她只爱忠义侯府!”
不可能,不可能。
萧亦然心头蔓延出一阵悸动。
知盈怎么可能不爱他,他是太子,他是皇帝,他与知盈青梅竹马,怎么比不过那蛮子。
皇帝跌跌撞撞地坐在龙椅上,又宽又大的龙椅,坐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三面雕龙画凤,坐着却是四处漏风。
“春喜,快去放出消息,朕要予忠义侯府平反。”
“是。”
萧疏楼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日夜加固云楚的防线。
今时不比往日,云楚得防着一手。
李御把消息带给谢轻卿,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谢轻卿倒是有闲情逸致,还精益起诗词书法,一笔一划,看不出一点波澜。
“哦,那只是消息,如同浮萍一样的东西,又怎么能让谢知盈心动呢。”谢轻卿笑道。
“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