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好好的云楚不待着,却要在这受拶形,啧,啧,啧。”
“臣女受得住。”谢轻卿抬头看着县官,转而看向王丞相,道。
断头的事谢轻卿都遇过,又怎会怕拶形。
“来人,上夹板!”王丞相看着她那双不屈的眸子,咆哮道。
“慢着。”县官的语气虽然弱了半截,但也是本地的官,大大小小的衙役更听他的话。
“秦王妃,您可要三思啊。”县官俯身到谢轻卿跟前,再三劝道。
王丞相怎么样,他一界县官不知道。
但云楚的秦王可近在眼前,虎狼之师即刻发兵三日便到,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板子一夹,那日子便能看到头了。
“丞相,堂下之人是秦王妃,还不知道是不是忠义侯的遗女,现在贸然用刑......”
谢轻卿坦然道:“大人不必多言。”
半月前街上便流传着秦王妃是忠义侯之女的谣言,只是云楚那边拒不承认。
谢轻卿今日击登闻鼓,为的是忠义侯的事,很难不让人将其与谢知盈联系在一起。
“臣女夜夜梦一女子哭泣不止,冤魂不散,相托臣女替父请命,臣女受刑只为求个心安,好让那梦中女子舍我而去。”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上刑!”王丞相已经等不及了,催促人上刑具。
一头是县官,一头是丞相,衙役们上刑具的速度可比不上从前那般迅速。
那头松一松,这头拉一拉。
“秦王妃,您,您可要想清楚了。”
“你这县令好大的胆子,本官看你是本地父母官才不加谴责,不怕本官治你个包庇之罪吗!”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你给我肃静!”县官指着王丞相喊道。
“这青田县你是县令还是我是县令,打的是你丞相府的登闻鼓还是我青天县的鼓。”
“你!”
“夹!赏白银十两,封亭长,官九品!”王丞相站起身来,气急败坏道。
刑具慢慢收紧,十指连心的痛楚一下便直窜天灵盖。
谢轻卿秉着呼吸,咬得牙根发酸,不肯发出声来。
张楚然一跃而上梁顶,看着她指节发青,指腹发白,咬的下唇血烂也不肯发出一声。
他们约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闯进来。
张楚然知道谢轻卿卖的什么关子,但还是见不得她受刑。
谢轻卿扬起头,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瞥眼见到张楚然伏于梁上,晃着头示意他不要动作。
正当他要下去劫人之时,远处传来车马的嘶鸣声,张楚然躲在梁顶不敢乱动。
“皇上驾到——”
堂内堂外地人都惊诧不已,王丞相似乎已经预料到一般,快人一步跪在地上,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夹棍骤然撤去力气,谢轻卿的身子像是一根绷断的琴弦垂落下来。
萧亦然看着昏死在地的人,后悔自己来晚了一步。
谢知盈昏死在堂上,十指红肿不堪,指节处还有被磨破的血痕。
“知盈,知盈。”
日夜思念的人,只是没想到会是这般相遇。
皇帝进堂不问事,当着众人的面猛地一脚踹向王丞相。
“是谁让你们用刑的!”皇帝怒目嗔视,道。
王丞相被踹翻在地,即刻从地上爬起来,哭诉道:“回皇上,都是这青田县令,下官三番五次劝解他,还是擅动私刑,目无王法。”
“请陛下降罪臣监管不力!”
“你!血口喷人!”县官指着王丞相,大喊一声。
“陛下,是丞相大人处处相逼,又以官爵银钱相诱,逼得堂上的差役下手。”
皇帝没有听他们两人斗嘴的时间,蹲下身子,不可置信地伸向谢轻卿,抓起她的衣摆。
布料的触感是实打实的,确确不是梦境,也不是江柔江乔那般的影子。
和自己在街上见到的人,一模一样。
皇帝迫不及待地将人抱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县官还在头头是道地解释着,王丞相安安静静地跟了上去,却被县官一把拖住。
“丞相,恶人先告状,不道德吧?”县官没了之前的谄媚模样,扬着头挡在他身前。
“好狗不挡道。”王丞相一扫衣袖,绕过县官,跟着皇帝的轿撵一起走了。
差役上到跟前去,急道:“大人,丞相定不会为我们美言,秦王妃也被我们用刑,这可怎么办啊!”
“活该!让你们等会等会。”县官怒气冲冲地坐在椅子上,捂着愁眉。
“大人,求您救救小的们吧。”
救他们,他自己都是一脚踏进棺材里面的人了,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一伙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