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之宁大公子是新科状元,学识上毫无挑剔,只要品行考察上过了青山院长那关,他简直就是最佳人选。”
说到这里,易文都不得不佩服宁大人的谋略了,“这么一分析,宁淮安这个妻子娶得可是太值了。”若能得常家的人脉扶持,官途可谓是青云直上。
顾文渊眸色闪着丝幽光,易文只看到了宁家在婚约上的好处,却看不到底下的波涛暗涌。
荣伯爷英明一世,难道他就不清楚宁府的打算吗?既然知道,为何还应允了。
其一,容大爷无力支撑荣伯府的荣光,这也是荣伯爷为何越过嫡子,将世子之位传为孙子的缘故之一;其二宁致远是当今跟前的红人,宁淮安又是新科状元,这父子二人前途无量,孙子有这样的姻亲依靠,功课上,前程上一片光明。
其三;他也希望借助宁家的力量,保住荣伯府的荣华富贵,须知爵位是降级继承的,到了容小世子这一辈,荣伯府就得再降一级,成为荣子府。
如此下去,不到两代,容家就得落魄的退出燕京城。
顾文渊低声道,“值不值也得到最后才知。”
上一世,太子就输了,这一世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公子这是何意?”
“宁家这是何意?”同样的问话出现了顾家的书房里。
顾浦哲没回答顾文睿的话,嘴中反复嚼着话,“宁家、荣伯府。”
“父亲,荣伯府后继无人,显然不负落败之相,为何宁致远还要与之联姻,用的还是宁家的嫡长子,这...分明是大材小用。”须知一族中的嫡长子意味着什么,那可是宗妇。
若是宁府用的是宁泽安或者宁景安,顾文睿还不会如此大的反应,偏偏是宁淮安。
“宁淮安。”顾浦哲眼里有着沉思,他将两家的人物关系略了遍,隐约猜到了些东西,“容伯爷只有个嫡子,虽天资不佳,但他娶的夫人似乎有些不寻常。”
一旁的管家提醒道,“容大爷的夫人姓常。”
“常!”顾浦哲与顾文睿相视一眼,眼中皆流露出意外之色。
顾文睿率先张口道,“青山书院院长就姓常,他们之间...”
顾浦哲点着头,“他们之间确实存在着关系,你不说,我险些忘了这件事情,常青山有一子一女,独子早逝,只留下一个稚儿,女儿则是嫁到了荣伯府做了宗妇。
但因着容大爷性子懦弱,功名上又碌碌无为,故而燕京城里也逐渐没了他们的声誉。若不是今日宁顾两家议亲,只怕也无人记得常院长的独女是荣伯府的容大夫人。”
当年的容缜也是才华出众的贵子之一,是后面不知何故,竟泯灭于众,他们这一辈的人便也逐渐地遗忘了这号人物。
顾文睿不知当年的事情,但也从中嗅到了丝不寻常,“宁大人突然要与容家联姻,难道意在青山书院?”
“容大姑娘是常青山的嫡外孙女,若是宁淮安这个状元郎成了其孙婿,只要操作得当,未尝不能继承常青山的衣钵。
须知青山书院每届科举出来的学子可不再少数,便是今年,青山书院科举入榜的学子,也比之顾家宗学的多少了三人。”
虽然这三人都在三甲末尾,可这不仅仅是人数的问题,更多的是体现了青山书院在文人中的影响力,这对于顾家而言,并非好事。
顾文睿闻言,也反应了过来宁致远的意图,“父亲,宁大人此举难道不怕触怒陛下吗?须知拉拢文人...”
顾浦哲摇头道,“文睿,你想得太简单了,没有当今的默许,宁致远又怎敢心生此想。”
顾文睿脸色一凝,皱着眉头,颇为意外道,“陛下竟忌惮我们至此。”不惜扶持一个新生的文人领头人,也要削弱顾家的影响力。
顾浦哲脸色沉重道,“皇室向来忌惮世家,尤其是先帝建国后,屡屡有针对世家之意。为父曾以为科举制的推行,是世家对皇室的退让,可不曾想,这一退反倒将世家至于被动的境地。”
当年他们四大世家皆以为科举制只是件谎诞的事情,毕竟天下文人,九成出自世家和达官贵族之处,寒门不仅没资源,更加没有途径和钱财支撑,这个计划很快就会拦腰而断。
可他们错估了先帝的决心,他竟然毫不忌惮的请出了常青山的祖父出山,以他的号召力建立了青山学院,须知,常青山的父亲可是前朝的宰相,曾今的文人之首。
若是他心生反意,带领门下学子造反,足以叫刚刚立国的燕朝摇摇欲坠。在这点上,顾浦哲都不得不佩服先帝的魄力,而他们也因自大付出了代价。
顾文睿从谈话中感受了压迫感,他有些无措的问道,“那父亲,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