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动之下,这个借口如何?”
王氏那位医师气急败坏地指着宁淮安,“你、你这是要颠倒黑白,指驴为马。”
宁淮安不为所动,轻声缓语道,“诸位若是配合,那就万事好说,若是诸位执迷不悟,本官不介意让谎言成真。”
顾庸镇定自若,他张口反驳道,“宁大人就那么自信能瞒天过海吗?须知这西北、这兴庆府你也不过是初来乍到。”
宁淮安眼波微转,语气轻慢道,“那就不妨试试。”宁淮安右手一挥,隐藏在四处的人群一涌而上,“拿下他们,反抗者,格杀勿论。”
“杀。”卢镖头抽出腰间的软剑,其余者的小厮也纷纷掏出了利刃,与之拼搏了起来。
宁淮安早有准备,在众人入府时,已焚烧了软骨香,越是打斗,他们越是容易气血逆涌,全是乏力。
“卑鄙。”卢镖头猩红着眼盯着宁淮安,一旁的衙卫见状砍了一刀出去,卢镖头无力地捂着胸膛倒了下去。
其余者亦随之昏倒。
宁淮安看着地上的十数人,吩咐道,“将人押入大牢,分开关押。”
“是大人。”
天明时分,顾文渊满身血迹而归,战甲上遍布裂痕,种种迹象表明了他刚刚经历了场恶战。
“如何?”宁淮安紧张地上前询问。
顾文渊嘴角微咧,双眸坚毅命令,“幸不辱命。”
“好、好极了。”宁淮安双眼瞬间湿润着,怀着澎湃地心情紧紧地搂了一把顾文渊,“顾文渊,我们成功了。”
“是啊,我们成功了。”顾文渊低声回应着,西北一行,他看着面前这个名门贵公子如何一步步筹谋划策,如何一步步从被刺杀,被欺侮,被逼得走投无路后,一步步反败为胜,掌控兴庆府。
他的心是柔软的,对着黎民百姓是热腾的,可他的心也是冷血的,是刚硬的,对着哪些吸食百姓血肉的贪官污吏、奸商和鱼肉百姓的乡绅毫不犹豫地亮起了利刃。
宁淮安松开顾文渊,朝着一旁的书山吩咐道,“立刻传令下去,让所有弟兄们造灶开锅,熬粥赈粮。另外一部分人绕着全城敲锣打鼓,务必告知每一个城中百姓,卯时时分,皆可来兴庆府门前领粥饱腹。”
“是大人。”此令一下,众人心神一震,干劲十足地下去忙碌了。
三更时分,漆黑的街道上,人群缓缓地涌了过来,他们衣衫褴,面容枯槁,行动缓慢,但那双凹陷的双眼却透着对生的渴望。
宁淮安再也按捺不住那颗焦躁的心,他亲自指挥众人排队,将衙卫将熬好的粥抬上来,亲自分发。
看着案台上热腾腾的米香气味,这群恶狠了的灾民双眼冒光。
这让宁淮安想起了初入西北时,险些命丧灾民的情形。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唯恐引起□□。
这时,顾文渊带着一队护卫出现了,士兵亮出长枪,护卫刀剑系于腰间,气势凌厉地站在两端。
原本还有些骚动的百姓纷纷安静了下来,虽饥饿难耐,拼命吞吐着唾液,却无一人刚妄动。
宁淮安适时地出声安抚着众人,“官府开仓施粥,人人有份,莫要争夺,排队领取。”
“是大人。”这一声大人,他们应得慷锵有力。
前面甚至有些壮汉妇人吃完粥饭后,见府衙忙得不可开交时,会主动上前帮忙。后得知灶台不够,其中一些乡下汉子自告奋勇地搭建灶台,帮忙熬粥。
原本还人手紧凑的衙卫,顿时轻松了不少,计划三个时辰熬完的粥也在众人的帮助下一个半时辰就让所有人都喝上了粥。
当最后一勺粥倒入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碗中时,他珍惜万分地捧着瓷碗,抬起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问道,“大人,明日还施粥吗?”
此话一落,方才还安静无声的百姓纷纷看向了宁淮安。
宁淮安愣了一下,又望向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睛,喉咙顿时干涩了起来。他很清楚那批粮食只能够维持十天左右的时间。
可他不能说,更不能让这批刚刚燃起希望的百姓再次陷入绝望。
宁淮安缓了下神色,镇定自若道,“当然,只要灾情一日不平复,施粥就一日不断绝,本官已经将西北的灾情上报朝堂,只要我们耐心些,坚持住,朝廷定会送来粮食,到时候大家就能回乡耕种了。”
“朝廷、朝廷会管我们吗?”质疑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宁淮安慷锵有力地回答着,“当今圣上英明治国,爱民如子,怎会不管。灾情之初是被贪官污吏隐瞒了灾情,导致当今消息滞后,这才出现的无粮救灾。
陛下若是知道西北灾情,百姓受苦,定会拨放救灾粮的,乡亲们请一定要相信本官,相信朝廷,相信陛下。”
那名稚嫩的幼童张口道,“大人是个好官,你让柱子信,那柱子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