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路疾驰,除了晚上休息一刻不敢停歇,三个驭手交替驾车,直到三天后的清晨才堪堪进入济北郡和胶东郡交界处,再有一天便能抵达成山。
刑中已经出了马车,乔装后跟随护卫一起骑马前行。两郡交界处山林茂盛,距离成山很近,能够及时得到消息,又远离中原之地,如果那些人要动手的话,现在是最佳时机。
众人提起十二分精神,一路小心地前行。
突然,拉车的两匹马发出嘹亮的嘶吼声,紧接着马车骤然停下,我没有防备,直接摔了个某吃某。艰难起身,撩开车帘,众人已经将我护在中央。
我强忍着头上的疼痛,询问道:“发生了何事”
刑中隐藏身份,不便说话,孟合开口回道:“殿下,前方有人横了一节树木在路上。殿下待在车内,切勿出来。”
孟合话音刚落,从两边山林中窜出二十余人,尽皆黑布蒙面,手持利刃冲上前来。
我一个哆嗦跌回马车内,只听外面传来声声金属撞击之声,这可是实打实的拼杀,不会因为我是穿越过来的就刀枪不入,这个年代若是被砍上一刀,伤及内脏,有很大概率会死掉的。
‘上来就打啊,正常剧情不应该我先开口问问来者何人,然后你们装逼让我死个明白,最后千钧一发之际援军到来吗’我心中哀叹一声:‘影视误我啊!’
我这次只带了十几人,虽然有孟合和刑中两个高手在,但蚁多咬死象,双拳难敌四手,不知道护卫能不能顶住。
我缩着脑袋躲在车中,大约一刻钟,外面的打斗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我壮着胆子掀开车帘向外看去,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人不停地呻吟,既有我的护卫,更多的是蒙面人。被冷兵器杀伤的人,除非伤到脑袋,否则不会立刻死掉,真是一片惨状。
此时蒙面人所剩无几,刑中和孟合二人还在拼杀,护卫只剩了三个人,随着最后一刀落下,蒙面人全军覆没。
孟合拉起一个伤势较轻的人,猛然喝道:“尔等何人,竟敢拦截官道!”
蒙面人却没有回话,刑中眉头一皱,捏着那人的嘴巴,挤开一看,竟然没有舌头!又查看了几个人,同样都被割掉了舌头。
刑中走上前回禀道:“殿下,行刺之人皆被割掉了舌头,无法说话,现在咱们也没有时间审讯他们,到了成山,一切自会水落石出,臣建议将所有人杀掉,”
我犹豫道:“对方的人杀了也就杀了,咱们自己的人就算没条件救治,直接杀掉不太好吧。”
刑中和孟合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刑中小心开口道:“殿下,臣的意思是杀掉蒙面人,咱们的护卫我已派剩下的人去找净室,他们会来救治的……”
我顿时脸色一红,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人,幸亏我们说话声音小,不然好歹得有几个气死的……
随后刑中几人将挡路的木头抬走,仅剩我们三人和另外两个护卫,一起继续向成山赶去。
由于担心对方的截杀不止这一次,刑中派去寻找净室的人一部分被派往被袭杀的地方救治护卫,另一部分则在我们过了胶东郡治所即墨城后就陆续跟随我一起去往成山。胶东郡守成廪现在在成山陪同嬴政,不知道情况如何,我们未敢在即墨城停留。
直到申时初,一行人终于遥遥看到了成山的轮廓,再有一个时辰就能抵达成山,我沉重的心情愈发焦虑起来。
刑中离开嬴政已经七天,不知道成山的情况如何,嬴政的身体是有所好转,还是又陷入昏迷。我突然感觉嬴政的做法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如今嬴政病重,最稳妥的办法还是让我留守咸阳。跟随嬴政的大臣几乎是帝国所有的重臣,总该有哪怕一两个忠臣吧,如果嬴政真的在成山出了意外,有人能够将消息传到我这里,咸阳城中既有右相冯去疾,又有嬴氏宗亲,加之守卫咸阳城的南北军,或许能够力挽狂澜。
不过也可以侧面说明,嬴政还是太过自信,他自认为只要他活着就没人敢造反。此外,不知道为什么他将我立为太子,后世很多人曾推测过,嬴政是非常宠爱胡亥的,也许我只是障眼法,实际上他还是想让胡亥做秦二世皇帝也不无可能。
正在思索间,马车却缓缓停了下来,我有点奇怪,此处距离成山还有段距离,这才半个时辰不到,不可能抵达,难道又有人截杀
我隐约听到外面刑中在说话,刚要开口询问,只听一道声音响起:“臣骑郎中将张泗源参加殿下,领皇帝诏令,臣特来护送殿下前往成山。”
我打开车帘,只见外面一军约有二三百人整齐列队,皆是骑兵,车前一人躬身行礼。
刑中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我开口说道:“不必多礼,事不宜迟,我们继续赶路。”
既然刑中示意此人可以信任,说明其所言不虚。若是领了嬴政之命来接我,成山的事情大概率已经解决了,否则嬴政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
张泗源起身称是,车队继续出发。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