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振作点!”
“你醒一醒！”
空气灌入，叶昔如溺水的人，从混沌中猛然醒来。
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模糊地看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
“小五月？”她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
“走！”小五月喘着粗气，“快点儿！”
视线随着氧气逐渐恢复，记忆也涌入大脑——
陈文九咬她。
凶狠地、狂热地、像一只真正的禽兽般，咬她。
咬得鲜血横流，咬得皮肉分离，咬得她痛哭出声，陈文九还嫌吵，他按住了她的口鼻，按到她缺氧晕厥过去。
叶昔偏过头，只见陈文九倒在地上，不远处散落着染血的镇纸。
她一股脑爬起身，扯动伤口，哼出了声。
小五月抬肘揩去遮挡住眼睛的鲜血，这才勉强看清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纵使见惯大世面，小五月还是抽了口凉气。
“我完全可以砸死他，”小五月提示，“就补一下。”
叶昔想都没想，挣扎着起了身，拉住小五月：“我们快走。”
拉开房门，偌大的办公区一片漆黑。两个女孩一个看不清路，一个撞撞跌跌，搀扶着向外跑，一心只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大门就在前方，只差一步。
门禁解锁的声音响起，元氏港务的大门豁然开了。
鞋子敲击在瓷砖上的声音密密麻麻地响起，听声音来了不少人。
“躲一躲。”
小五月的视觉受限，更早地听到这些动静，拉住叶昔就近往工位一躲。
两秒钟
后，伴随着开关的声音，办公区的灯一下子全亮了。
这么晚，是红信的人回来了？
两个女孩儿交换一眼，面露担忧。
叶昔更是心酸欲泪。小五月一张秀气的脸已经面目全非，半张脸全是青紫色，鼻子似乎也歪了。
她伸出手，想摸一摸小五月。
小五月则十分干脆地脱下外套，将她衣不遮体的上半身包裹起来。
“再忍忍，”小五月凑到她耳边，“我们会出去的。”
叶昔咬着唇拼命点头。
人进来了，却在大门口留了两个站岗的。
她们，出不去。
/
不久前。
元昱刚给叶昔发完图片，忽然觉得心痒痒的。
“喂，老赵。”
赵之勋从事务中抬起头，一脸懵：“昱总？”
“你看外面天气是不是很好啊？”
赵之勋一脸无奈，这招偷懒大法元昱已经用过很多次了。想了想，赵之勋妥协道：“我们可以稍微休息五分钟。”
元昱的语气变得危险：“赵之勋？”
赵之勋应对这个部分也日渐熟练了：“我们只要再坚持一个小时，就可以和太太那边同时结束。如果昱总想早点见到太太，拉拉手同事下班，这是最高效的选择。真的，昱总。”
“可是我想”
“昱总，你不想。”
“我真的”
“不方便的。”
元昱刚升起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他仰天哀嚎：“哎，我当总裁别人也当总裁，为什么只有我总被工作制裁？”
赵之勋认真地想了想：“大
概他们没你有钱。”
元昱撇了撇嘴，看上去信了赵之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我去顶楼打个电话。”
赵之勋应和了声“好”，但还是跟着元昱走出了办公室。
“怎么？”元昱不满，“还怕我跑了不成？”
赵之勋摸头笑笑，帮元昱按了上行的专梯。
电梯来了，一路上行，元昱问赵之勋：“你女儿最近多大了？”
这突如其来的古怪问候没能叫生性严谨的赵之勋起疑，只听赵之勋兴致勃勃地道：“过完暑假就五岁了。”
“噢，要上学了吗？”
“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赵之勋一提起小女儿就停不下，认真解释的态度不亚于业务速报
电梯到了，赵之勋率先走出电梯，嘴上不停：“所以她”
“走你！”元昱起脚对准，将赵之勋“请”出了电梯。
待赵之勋顺势跑出两步，好不容易才没跌倒，转过身，电梯已经下去了。
十五秒后，元氏集团副总、法务系统分管领导、cbd高级写字楼的幕后金主——元昱——成功地摆脱了秘书，像只敏捷的羚羊般飞快地逃离了自家大楼。
气喘吁吁地到了隔壁大厦，按下电梯，元昱看了眼手表。
只看一眼，虽然五分钟来不及，十五分钟还是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