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浮生(五)(2 / 3)

疏不顺眼,现下又因为赶路舟车劳顿,捏着镜子啐骂,话语粗俗,不堪入耳,燕辞竹在幂篱后都不住皱眉,提到燕辞竹的字画,又说了半晌。

“沈景疏,你不是东西!”

觉得口干,宁长安终于停下了话语。

镜子里管家低眉顺眼地赔笑,哪怕宁长安其实未必占理。

远远的,传来懒散的声音:“说够了吗?”

轻描淡写,并不把宁长安当回事,宁长安又要发作,沈景疏却道:“说够了将货和字画都送入弄梅堂,本公子还以为多大事,误了我和美人不少时辰。”话语到后面,竟然隐隐有缱绻的意味,似乎有女子清脆的笑声。

而后传影镜骤的黯淡。

宁长安微嗤一声,燕辞竹抿着唇。弄梅堂买下了她们的东西,宁长安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和燕辞竹一同离开了。

开给燕辞竹的价自然不高,但也比先前的强了。

“燕姑娘,我们有缘,日后定然还会再见的!”宁长安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随后消失在了落日之下。

燕辞竹被她的力道一震,心里感激不改。

袖中揣着银两,终于往燕家走去,余晖落在身上,暖暖的。

她望着落日,却觉得,又有了希望。

-

残阳快要落尽时,阿羽终于张罗完了为伶舟月寻修士剔除妖气的事。

阿羽满面倦容,葵儿几乎觉得,阿羽像是变了个人。

因着楼氏夫妇将她捧在掌心里,且阿羽年纪不大,很少有事情是需要她来考虑的。但今日楼氏夫妇不在,楼徵去学琴,伶舟月的事情都是她打理的,出乎意料,竟安排得井井有条。

经过鬼州这一趟,葵儿觉得,她家小姐看似怕疼又怕累,却好像也担得起责任。

而伶舟月,一整日都在帮着修缮千辰宫的凉亭,几个汉子使足了气力抬起的木梁,伶舟月只消动动手指,便漂浮在空中,众人皆以为不可思议。

伶舟月却并未放在心上,旁人怎么称赞、怎么看他,他都不在乎,依旧淡若清风,眸色亦是冷淡。

楼徵学琴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沉默不语,手里拎着一个小盒子,穿亭绕榭,一直找到阿羽,见到阿羽神色倦怠,有些心疼,便问:“阿羽这是怎么了?怎累的如此?”

葵儿告知今日阿羽的事,本以为楼徵会夸赞阿羽,却不料他面色微沉,让葵儿退出屋中。

阿羽有些忐忑,毕竟哥哥平时待她,都是笑着的。

楼徵放下琴囊,里面装着他最心爱的扶摇琴,本应轻轻放下,今日却发出一声沉沉的响声。

“阿羽,我同你说过了,伶舟月此人底细难测,且心思颇深,你为他操劳至此,到底是为何?”

阿羽能理解哥哥的担心,可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便道:“哥哥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你年纪这么小,千辰宫都没出过几次,谈何来的分寸?”

楼徵的话语微微愠怒,阿羽却觉得心里苦涩,其实,楼徵也就长她五岁。

千弦阁已经给楼徵递了信物,这些时日楼徵都跟着千弦阁在外游历的长老修习,再过不久,他该彻底进入千弦阁了。

阿羽道:“我知道了,哥哥,我会注意的。”

楼徵叹息一声,见她今日实在是倦了,便也不再多说,将小盒子递给她:“这是你最爱吃的酱饼,还不到用膳的时候,想必你饿了,你先吃吧。”

阿羽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这是她在扶苏山都念了好些时日的东西,熟悉的味道入喉,阿羽很快就想起过往。

小时候觉得,只有长街街角卖的酱饼才是最好吃的,便闹着要吃,而爹娘担心小摊子里做出来的东西会害她闹肚子,总拦着她,阿羽只好央求楼徵,楼徵便会背着她走好几条街去买饼。

吃着吃着,眼眶发涩,楼徵便轻轻拍着她的背:“好端端的眼睛怎么红了,莫非是噎着了?”

阿羽吃得腮帮子鼓鼓的,杏眼笑意盈盈,摇摇头。

楼徵揉揉她的脑袋,笑道:“一会儿用膳多吃些,可别露馅了。”

背起扶摇琴便出了门,却没往自己房间走,反而到了伶舟月待的凉亭。

凉亭的修缮已经快要结束了,因着伶舟月,原本需要七日的工作,现下一日便完成了。

见他来了,杂役们都纷纷行礼,只有伶舟月,站了许久方垂下头。

扶摇琴在手,楼徵指节分明的白皙手指轻轻一拨,便有一道清音朝着伶舟月而去!

伶舟月反应奇快,挥出一阵劲风挡去,劲风利如刀刃,砸在楼徵脚边,石子迸射。

楼徵侧身躲开,玉色琴上的凤羽霎时如血鲜艳,琴音大作,勾起旋风阵阵,带起盛开着的木槿花的片片花瓣,以声入道,以花为刀,从四面八方朝着伶舟月卷去!

杂役们不曾见过修士,都是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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