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楼有着风月场地所具备的一切特征。
令人头晕目眩的浓烈的胭脂水粉的香气、随处都升平的歌舞、四处飘散的流光溢彩的绢纱……
楼上的木栅栏边,醉酒的男子随手抓过舞女纤细的胳膊,在舞女的惊呼之中扯开了她的衣纱,如白壁般无暇的肌肤霎时在夜明珠旖旎的光下反射出莹白的光。
阿羽耳根微热,低下了头。
招呼客人的歌女见几人来了,笑脸相迎,在几人之中犹豫了瞬,而后揽住了沈景疏的手臂,盈盈唤道:“公子……奴等了你好久了……怎么今日才来?”
沈景疏缓缓收回手,桃花眼带笑,内里却尽是凉薄:“我从前可没见过你。你们这最好的包间在哪里?”
歌女一看他周身气质便知他是贵公子出身,忙引着几人往最高处的厢房走,内里装潢奢华,连用的夜明珠也是打磨过后的表面光滑的。
“几位客官,这里便是最好的厢房了。可需要几位姑娘相陪?”
“那是自然。”沈景疏将扇子一展,歌女的眼睛立刻亮起来,他道,“叫你们这的花魁来弹首曲子。”
“好嘞!但花魁只在晚上现身,此下正是日暮时分,几位客观可否耐心等候?”
“我们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先退下罢。”
这等场面,自然都是沈景疏应付,宁长安新奇地望着屋中的装饰,辞竹和阿羽坐得很端庄,李之宴坐在她们对面,面上没什么波动。
合上门后,沈景疏拉了椅子坐下,小声道:“我听说圣物乃神族所造,神性超脱尘世,怎么会在这种红尘之地?况且,一路上也没发现有什么人似是携带着圣物的模样……”
“神族八万年前造圣物,圣物流落至今,恐怕早就没了当年的神性。”阿羽道,“我们要做的只是找到圣物,然后将它们合成虚空印。”
宁长安随手抓过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但我们就这样在这里坐着,也不是事儿啊,这圣物该怎么找?”
“说你是个粗人,你还不信。”沈景疏往后一靠,神秘兮兮地笑。
辞竹疑惑望着他。
“晚上现身。”李之宴淡淡道。
沈景疏打了个响指,算是赞同,“李兄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阿羽道:“原来如此。方才歌女用在花魁身上的字句是‘晚上现身’,若是寻常凡人,谁会用这等字样?“
风榴花和花魁脱不了干系。
沈景疏倒了杯茶给李之宴,李之宴道了声“多谢”,而后轻轻抿了口,阿羽抬眼看他,李之宴报以一个客气却疏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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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
东风楼中弥漫起一阵花香,仿佛是春日万花开放。
“小心有毒。”李之宴紧紧盯着一处,锐利的目光似乎穿过了眼前紧闭的大门。
一行人旋即封住了口鼻。
“叮铃铃。”
伴随着银铃清脆的声音,大门“砰”的一声被带着花香的风吹开,柔和的光照亮外面女子窈窕的身影,顾盼神飞,臻首娥眉,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流。
阿羽感觉到袖中罗盘的指针颤抖得愈发厉害了。
花魁妩媚一笑:“客官,要奴做些什么?”
她笼着薄薄的一层桃色轻纱,可见内里玫红妖娆的抹胸,肚脐下围着胭脂色的纱裙,莲步移动间不时露出细腻修长的小腿,艳丽的颜色更衬得她肌肤似雪。
沈景疏倒是放松,扇子点了点:“你可会弹琴?”
“奴不会。”花魁走到沈景疏面前,指尖轻轻勾起他的下巴,再沿着他的下颔勾勒,沈景疏不躲,只是笑,花魁魅惑道,“我观公子好生面熟呢……”
花的香气愈发浓烈,花魁的星眸中亮起藕色的光,李之宴见状用剑柄挑过她的胳膊,而后长剑在手中一旋,将她抵在桌面上。
花魁却是回过头,对上李之宴看似温和实则凉薄的视线,勾起唇:“这么多人,这位公子急什么?”
沈景疏站起身:“你这人倒是古怪,竟然用圣物的力量行魅惑之术。”
身上的花香愈发浓烈,几乎是呛人,阿羽很快就打了个喷嚏,她道:“少废话。圣物在何处?”
花魁的眼眸一点点寒凉下去,周身一震,竟然有浩瀚的神力荡漾开,卷帘“哗啦啦”地翻飞作响,李之宴抵着她的剑飞速出鞘,割了她的手腕,鲜血霎时往外冒,她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抬腿踢李之宴,很快又有几道绳索将她的脚也系住。
“交出圣物!”宁长安长刀钉在她耳边,她只是一笑,“你们尽管伤我,每伤一分,圣物的神力就弱一分。”
“我本来只是在此处盘桓,你们非要圣物,我不介意现在就毁了它!”
阿羽看她情绪激动,对李之宴使了个眼色,李之宴放开她,辞竹画了阵法令她站起身,却动弹不得。
阿羽掏出罗盘凑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