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可来过了?怎的说?”
只一会子的工夫康熙爷就出来了,连问玉琭的情况去。
“太医来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的,给上了些金疮药止血,这一二月的忌嘴便是,旁的倒没什么。”
放下大格格过去回话,走近了再看康熙爷,玉琭掩唇颇有些忍俊不禁,想来是自小被人伺候惯了,这么大个人了竟是连衣服都穿不齐整。
肩头身侧有些褶子就罢了,细看过去,那腰间的玉带都是松垮的,险些挂不住玉佩荷包去。
“还是臣妾伺候您更衣吧。”
玉琭笑着,倒也不好当着大格格的面儿给康熙爷整理,便只得轻轻拉着康熙爷的袖口,眼神儿挑着,示意着人回屏风后头去。
康熙爷接收到玉琭的眼神儿,不知怎得,只觉心口一热,也不叫人牵着袖口了,直手掌一翻将玉琭的手握实了去。
说是叫玉琭给他整理衣物呢,可这会儿躲在了屏风后,康熙爷却是耐不住,只管紧紧的抱着人,抱紧了搂实了,这心里才跟着踏实了。
“真真是一会儿不将你放在眼皮子底下都不行,今儿被人欺负的时候怕不怕啊?”
玉琭亦是抱紧了康熙爷,小脸儿埋在康熙爷怀里蹭着,也不知是摇头还是点头。
要说怕,她被人猛然摁在地上的那一瞬间确实是怕过的,那种受制于人,全然不能反抗的感觉叫她不安极了,这会子想来心头还跳得厉害。
但没一会子的工夫她就冷静下来了,因为她不是一个人被陷害,还有察尼大人同她“不清不楚”呢。
她不敢说康熙爷能为了她一个人同整个后宫翻脸去,但她确定康熙爷一定不会让自个儿看重的哈哈珠子平白受了冤屈,康熙爷防备着后宫呢,尤其防备着英妃,要说亲近还是同自个儿相伴长大的哈哈珠子亲近些。
察尼大人一旦洗清,她定然也就平安无事了,但凡她死了或是怎的,便像是康熙爷为了察尼大人而掩盖什么了,以后再叫人拎出来说,那也是一本子糊涂账,弄得人面上都不好看。
待康熙爷来了,玉琭感知到康熙爷对她的格外关切便更是放心了,自然也不会再怕。
不过这会子说却不能说了实话,她眼下不再是奴才了,且得摆清楚位置去,让康熙爷觉得她太过冷静独立可不是什么好事。
玉琭深知自己已然踏进了后宫这谭深不见底的水中了,要想活得好好的,像她这样没根基没依靠的,只能靠着康熙爷的宠爱站稳脚跟儿去。
故而虽不至于对着康熙爷句句有用意,字字有算计,可凡是有她抓住康熙爷的心、叫康熙爷怜惜她的机会,她就必是要死死抓的住,断不能浪费一分。
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再想说只怕也没机会。
只见玉琭酝酿着情绪,回想着那一瞬间的怕,不必掉眼泪,只是微微颤着声儿便够了。
“怕,怎么能不怕呢,被嬷嬷们堵了嘴压着打的时候臣妾还当再见不到万岁爷了,怕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命,后来又更多的是不服,想自个儿平日里规规矩矩也不得罪人,怎么就落得这般下场。”
“不过后来您来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仗着您在,奴婢、、、、、臣妾这才敢借着您的威风质问几句去,也是怕再没机会说什么了,还想着若是真洗不清了,便只有自戕以证清白这一条路了、、、、、、、”
玉琭这么一说康熙爷那颗心就抽抽的疼,哪怕玉琭抱着他哭一场也好啊,这般心里也能舒服些。
康熙爷唯见不得玉琭这样又委屈不肯哭、不敢哭的样子,那性子坚韧地、烈得叫人心都跟着颤颤,不敢想自己若是晚来一步,那些人会逼得玉琭走到哪一步,康熙爷一边怒火中烧一边又心头酸软的,真真叫他煎熬。
康熙爷原还觉得今儿册封玉琭一事稍有些突然了,可对着玉琭这话,康熙爷却是觉得自个儿给人位份给得还不够早。
若是他动心当日便要了玉琭,给玉琭贵人的位份,想来那些个人便也不敢对玉琭轻举妄动了吧,怎么着也掂量着,而不是像今儿这般,说拿捏玉琭便拿捏了去。
然说什么都晚了,康熙爷又忍不住自责,揽在玉琭腰后的手几乎攥得发抖:“你若真敢伤害自个儿,这才叫人看笑话呢,什么自戕不自戕的可不能再想了,你只消得信朕,只消得信朕就好。”
“朕最是知道你心性,你素来做不得对不起朕、对不起心的事儿,朕喜欢你的性子,然真遇着事儿了,又不希望你是这样的性子了,你若真为自证做了傻事,朕是要恨你也恨自己的。”
玉琭说这话是有几分小心思在的,可也是真没想到康熙爷这样回她,原她只是装来的委屈,这会子可叫人说得是真委屈真害怕了,哪儿还忍得住泪,更是不消得忍泪了,只管在康熙爷怀中宣泄了情绪去。
那泪里裹着怕,裹着委屈,更是裹着不甘和愤恨。
她玉琭两世为人,从来就不是面捏的性子,今儿后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