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下头的孩子们又不是同太子和纯禧一般,没亲额娘关切着,何必都叫玉琭操心去,荣贵人虽是不亲自养着三阿哥,可她又不是不能同孩子亲近了,如此还特叫三阿哥来,实属多余。
康熙爷这头儿答应的快,可答应过就有些后悔了,一来是心疼玉琭,二来也是嫌孩子们忒闹腾了,他在西侧的弘德殿见人,玉琭带着孩子们在东侧的昭仁殿陪着孩子们玩乐,可即便隔了这样远,孩子们时而哭闹起来他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实在不堪其扰。
一天下来,他疲惫不堪总觉得不能集中精神也就罢了,玉琭也是精神萎靡,用膳都少了平日三成。
康熙爷问玉琭可是孩子们相处间有什么不妥,玉琭犹豫了会子也没跟康熙爷明说,只说孩子小,需得慢慢磨合罢了。
见状,康熙爷知玉琭的为难便也不再问了,只是暗暗留心,又过了二日,康熙爷总觉得近来听三阿哥或是四阿哥哭闹似比以前多了些,待说完眼前事,康熙爷打发了跟前儿的大人,特寻了隔空儿悄悄去了昭仁殿,也不直接进去,只立于廊下从窗缝处望进去。
搭眼儿一瞧,康熙爷便见三阿哥坐在软垫上哭得正欢,小手攥着布老虎泄愤似的砸着身侧,因三阿哥是侧着坐的,康熙爷瞧不大清三阿哥的神色,可三阿哥对面的四阿哥他倒是看得轻轻楚楚。
四阿哥已然能坐得很稳当了,对着三阿哥的哭闹不休,他小脸儿也跟着绷着,可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怎得,康熙爷总觉得在四阿哥肉乎乎的小脸上看出了些许厌恶和不耐烦来,还有些心不在焉,左顾右盼着,似是在寻额娘。
太子和纯禧一左一右搂着四阿哥,荣宪则揽着三阿哥,唯独大阿哥蹲在三阿哥和四阿哥中间儿斡旋着,同这边儿说几句同那边儿说几句,好似也忘了弟弟们年纪甚小,还不是能说通道理的年纪,然瞧着这般做派,倒是很有做兄长的样子了。
殿内的奴才也不多,不过是各留了一个奶娘看顾着罢了,然小主子们正一道说和着,她们也不好插手,便只立在一旁。
这场面甚乱,也听不清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什么,康熙爷虽未瞧见玉琭人,可这会子已然得了玉琭十成十的感受了,此般场景真真叫人头大,既是孩子们能解决,躲远些也是应该的。
见孩子们也没什么大的矛盾,能自个儿解决了去,康熙爷便也不进去自找魔音灌耳了,然正当康熙爷准备转身时,只听三阿哥嗷得一声,忽地就朝三阿哥猛扑了过去,原只是攥着那布老虎往地上泄愤,这会子竟是直朝着四阿哥的门面去了!
几个大孩子见状也跟着惊叫连连,拽得拽拉得拉,那喊声叫声不知又增添了几成。
康熙爷瞧不见四阿哥了,顿时吓得心头一紧,连门都顾不上走,这便掀开窗大呼:“都是瞎子吗!还不快拉开三阿哥!”
殿里原就够乱的了,奴才们过去一扑便更显得乱了些,好在魏启就在一旁盯着呢,梁九功也反应甚快,二人一前一后,便将孩子们给分开了去。
这会子康熙爷进来再瞧,四阿哥倒是没什么大碍,被纯禧抱在怀中护得紧紧的,其余尽被三阿哥所伤,保成被三阿哥抓伤了脖子,保清被三阿哥咬了一口,胳膊险些见了血,纯禧发间的珠花都被扯了下来。
小孩儿手狂没个轻重,这会子被拉开了,小拳头还攥着要去打人,细看手里还攥着一小绺头发,正是从纯禧头上拽下来的,唯独荣宪没被伤着,也全因小丫头没在那档口阻拦三阿哥,自个儿先躲远的缘故。
一见皇阿玛来,孩子们尽哭了,尤其是四阿哥哭得最厉害,虽未受伤,可显然是被吓坏了。
“皇阿玛,三弟他打人,他欺负我们!”
纯禧年岁最长,见靠山来了这便抱着四阿哥跌跌撞撞的朝康熙爷跑了过去,康熙爷紧忙蹲下身来抱紧了纯禧和四阿哥去,康熙爷边拍抚着四阿哥边低头看纯禧头上的伤。
好家伙,纯禧发顶子上竟秃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儿,头皮上还隐隐冒着血丝呢,此时保成保清也尽围了上来,挨着个儿的给皇阿玛看自个儿身上的伤。
康熙爷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看三阿哥眼神儿都不对了,然三阿哥才不过周岁,他训无用打更是打不得,康熙爷只得训斥抱着三阿哥的奶娘去,怎么教养的阿哥,竟敢这样伤自家兄弟姐妹!
便是再调皮的孩子也没见得有三阿哥这般手狂的!
“你这狗奴才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三阿哥的吗!拽头发、打人、咬人,这都是什么下作的手段,你当你伺候的是谁的子嗣!你当这是什么地界儿!将三阿哥养得一身市井泼皮的习性!你这狗奴才真真该死!”
“来人,即刻将这狗奴才拉下去杖毙!以儆效尤!看谁还敢教给阿哥公主这些臭毛病!”
四阿哥抱着康熙爷的脖子哭得抽抽噎噎地,康熙爷心疼之余也是越说越恼,索性也不训斥了,干脆要了人的命去一了百了。
先是太子跟前儿的奴才不叫人省心,眼下又是三阿哥跟前儿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