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琭惦记着妹妹呢,少不得问问马小忠今儿跟着他们主子接亲的事儿。
马小忠本就是个话稠的人,借着欢喜的劲儿更是描述得眉飞色舞,说他们主子进门过三关真真是风头无两,又是拉弓射箭又是作诗抒情,请来那么些傧相竟全无用处了。
“末了夫人上了花轿,我们主子依着老规矩该是在轿子前踢几脚的,如此以示当家作主的爷们儿威严,然我们主子是断不肯在夫人跟前儿耍什么威风的,不踢轿子也就罢了,反而还将自个儿的脚伸过去给夫人踩。”
“而后高声对夫人娘家人和周围宾客说,以后辅国公府上下全凭夫人做主,他万事都听夫人的,能娶到夫人这样好的女子,是他高攀了,是几辈子修不来的福气。”
玉琭听马小忠说了这话,竟有些微微鼻酸险些没高兴得落泪,那些老规矩虽是做不得真,可巴尔善的态度着实叫人动容,他真真是将玉玳捧到心尖子上了。
说话间,外头便热闹起来了,马小忠告罪一声儿,出门张望了下便兴奋回话:“爷、夫人、我们主子迎夫人回来了!”
康熙爷和玉琭连忙起身去正厅候着去,这会子正厅内已然立了不少人了,二人寻了个边边角角不惹人注意的地方站定,翘首盼着,没一会子便见巴尔善拉着玉玳走了进来,二人连红绸都不用,就这么手拉着手进来。
周围宾客纷纷打趣,笑巴尔善急切,巴尔善臊着脸也不反驳,被说狠了还破罐破摔去,直嚷嚷着娶媳妇就这么一回,爷自是巴不得和媳妇贴着呢!
如此又是引得人一阵好笑,再看玉玳,虽人盖着盖头瞧不见神色,可看同巴尔善握着的那只柔荑,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紧了又紧,可见也是臊得不轻。
且照着周围爷们儿夫人们这样闹腾,只怕要耽误了吉时,片巴尔善高兴过了头,就知道傻嘿嘿的笑,康熙爷朝梁九功使了个眼色,只见梁九功忙挤到主位前,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圣旨来。
且听梁九功高而亮的一声儿冲破热闹喧嚣:“请辅国公爷、夫人接旨!”
众人心头一紧,顿时收了声儿朝圣旨跪下,康熙爷和玉琭原藏在人群中低调得很,倒是忘了圣旨一出就得跪,二人反应慢了一拍,满场除了梁九功就见二人站得直直的了。
康熙爷心头不由得笑骂一声儿,竟忘了这个,他还不想暴露呢,紧忙拉着玉琭跪了自个儿的旨意去,说来也是好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辅国公爱新觉罗巴尔善于乌雅氏乃天赐良缘,天造地设,再次良辰,特赐金镶玉如意一对儿,三镶宝石带钩一对儿,各色彩缎两百匹、花缎两百匹、蟒缎、金花缎、蝉翼纱、软烟罗、、、、、、、、”
梁九功语速颇快,然念这一连串的赏赐之物还是念得他口干舌燥、嘴皮子冒火。
自巴尔善得赐婚以来,这已经不知是康熙爷赏的第几回了,这一次没什么太珍稀的物件儿,可胜在都是体贴家常之物,足叫人瞧见万岁爷对公爷的看重。
梁九功足见了一刻多钟,这才“钦此”了,巴尔善夫妇忙谢了恩去,众人也跟着大呼万岁,而后趁着喧闹暂未拢来,喜娘紧忙上前唱和走规矩。
待拜了三拜,便算是礼成了。
巴尔善直接抱着玉玳入了洞房去,康熙爷和玉琭被马小忠请去正院厢房稍坐,旁边儿就是巴尔善和玉玳的寝间,虽知这会子巴尔善不过是掀个盖头罢了,然听着隔壁的嬉闹,康熙爷和玉琭还是稍有些不自在起来。
不过很快隔壁便开了门,丫鬟婆子鱼贯而出,紧接着过来的便是巴尔善同玉玳,二人连衣裳也顾不得换,紧忙先给万岁爷和娘娘请安才是。
“给万岁爷和娘娘请安,说来也是有些可惜,万岁爷好不容易来了,臣弟原是想将万岁爷当作高堂来拜的。”
康熙爷忙请巴尔善和玉玳起身了,笑笑岂能应了这话:“若朕真坐上高堂之位了,只怕今儿就不会这样热闹了,今儿可是你的大好日子,朕自是不能抢了你的风头。”
巴尔善嘿嘿笑着,忍不住看了身侧的玉玳一眼,面上不由得更红了。
“皇兄和娘娘一会子留下来吃酒吗?今儿弟弟请来的傧相不少,外头足够招待了。”
康熙爷摇头:“爷同玉琭吃一杯喜酒便罢,今儿你是新郎官,怎好不露面,外头大伙儿还等着灌你的酒呢,你若真不露面,明儿传出去还不知怎么说呢,你厚脸皮不怕人说,可你总得顾及着你内子的脸面,不然你叫你内子以后如何见人?”
康熙爷同巴尔善说笑着,那头儿马小忠送来酒水,二人边吃酒边说,玉琭和玉玳姐妹俩便不掺和他们兄弟俩亲近了,只管去隔壁说话。
玉琭过了鼻酸的劲儿了,抬手点着玉玳唇上花微微花掉的胭脂直促狭地笑。
“你们二人先前私下里都相处那样久了,怎么公爷的定力还是这样不好,这会子都忍不住啊?”
玉玳的脸腾得红了起来,想起刚刚巴尔善掀盖头时的乱来,紧忙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