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因这混账东西气坏了身子,娘娘定然会没事儿的,料想是因为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娘娘一时才接受不了,长公主的身子谁人不知,娘娘心里想来也是早有准备的。”
长公主身子不好可不是一日两日了,自打她归京后便是这般好一阵坏一阵儿的,这十来年熬得也是艰辛,说句不好听的,与其十年如一日被病痛折磨,倒不如来个痛快。
玉竹也知娘娘大抵不会有什么大碍,就是心里气得狠了,且在玉琭跟前儿掉了泪说了几句心里话便也舒坦了不少。
她不好陪着玉琭歇着,细细沾了泪之后便先退下了,直叫玉琭安心在这儿烘着衣裳,待娘娘稳妥了再请她过去。
玉琭无不应的,叫花月跟着一道过去也算是个帮衬,她眼下倒也不急着叫人伺候什么,烘衣裳头发也烘不静心,摸着微微潮不怎么湿了便穿戴好了去,带着橘如过去同众人一道候着,总归是不好太过特立独行。
他这才坐定了用了口茶,便见康熙爷匆匆前来,玄色的衣裳不显水痕,然他进来一路稀稀拉拉落了一串的水珠,便知他来时更时匆忙急切。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见过万岁爷,万岁爷吉祥、、、、、”
众人紧忙起身给康熙爷见礼,康熙爷都顾不上回话,只摆摆手免了礼,路过玉琭的时候用湿漉漉的手指碰了碰玉琭的手臂算是招呼了下子,这便快速进了里间儿,众人隔着一道屏风,隐隐能听见康熙爷压得低沉的声儿。
不过具体说得什么倒是听不大请,外头的雨好似下得大了些,哗哗的声儿同里头说话的声儿搅着,叫人探听不清也就罢了,心也搅得乱糟糟的,像是后湖被雨砸得细碎的水面。
也不知等了多久,玉琭手中的茶都冷了,这才听里头苏纳喇姑颤颤地又轻轻地唤了声儿娘娘,声儿里含着泪和欢喜,再听万岁爷也紧跟着叫了皇玛玛。
众人这便知,太皇太后娘娘定然是醒了。
里间儿不大,不可能叫后宫女眷尽进去,太后娘娘和贵妃已然进去陪着了,余下身份够的也不过是僖妃和玉琭,二人也紧忙一前一后地进去,微瞥了一眼榻上的娘娘玉琭心头就紧着跳了下子,福身请安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同昨儿比着,娘娘红润气色顿失,蜡黄的脸像是一张搓皱的宣纸,眼睛半睁着,眼角的沟壑中还挂着泪。
“莫管哀家了,你快派人瞧瞧雅图,不、、、、你亲自过去瞧瞧哀家才放心。”
太皇太后娘娘抓着康熙爷的手,许是刚醒的缘故颇有些气力不济,就这么一句话连喘了半晌儿才说囫囵了,说罢又有些情绪激切,呼吸都急促不少。
眼看着又有些不妥,一旁的宋太医紧忙掐了掐娘娘手指上的几个穴位,康熙爷连连应声安抚,急得都跪在脚踏上了。
万岁爷都跪下了,在场众人断没有立在一旁的道理,紧跟着都跪下了,同万岁爷一道劝着娘娘宽心,说着诸如长公主必吉人天相之类的话,谁都知道长公主怕是真过不去这个坎儿了,这会子也不能不违心说些漂亮的。
太皇太后娘娘到底是个坚强的性子,掉了两滴泪便不肯放任自个儿再悲切了,就着康熙爷的手用了药,这便叫苏麻喇姑和春白扶她坐起来,她挺了一辈子的脊梁,断不许自己躺着同人说话。
“还是待雨停歇了你过去再瞧你皇姑母也好,她既这般瞒着,便是不想哀家太过担忧操心,你急急过去怕是反叫她心头忐忑着。”
“嗳!孙儿记得了,今儿这个时辰了不好再登门,待明儿一早孙儿便过去。”康熙爷轻轻搓着皇玛玛的手给人暖着,别看他一路冒雨奔来身上没一处不湿的,然他手心儿还热乎乎的,他皇玛玛的手反而冰凉得厉害。
说罢,康熙爷也是认真考量了,觉得自个儿贸然登门也是不妥,打算先叫裕亲王福晋和恭亲王福晋过去瞧瞧,她们平日常同长公主往来,登门也不显突兀,之后他同裕亲王再去,只当是从先前那二位口中听说的,消息并未传得太远,如此也好安她的心。
“好,就这么办吧,她见了你定然也少不得嘱咐你瞒着哀家,你只管应下,算是全了她的孝心,待时局安稳些,哀家的身子也安稳些再亲自去看她。”
太皇太后娘娘说着,忽得又想起雅图先前巴巴过来,替孩子谋前程的事儿了,她既心心念念,这时候总不好再叫她留什么遗憾。
“哀家记不甚清了,雅图的儿子叫什么来着?”
“是叫萨木,孙儿见过他。”
康熙爷几乎是抢答出来的,迎着太皇太后娘娘探究的眼神儿,康熙爷回了个安抚的笑,细细道来其中原委。
“说来也巧,孙儿原只知道有这么位表兄却没见过,先前甫一到科尔沁,队伍里便有十之二三的马病了,也不知是是水土不服还是怎得,下头的人也瞧不明白,科尔沁王和塔知道了便派好些个好手瞧瞧,说来也巧,这其中便有萨木。”
“也是萨木叫人摘了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