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和吴嬷嬷伺候四阿哥换了身儿喜庆的小衣裳,头上的两个小啾啾也用红绳系了蝴蝶结,打扮停当瞧着像是个小福娃似的喜庆。
梁九功同魏启几个也细细的将红绸缎铺好,将里头的物什都一一摆了出来,也不刻意将好寓意的摆得靠前,将东西在四阿哥跟前儿围成个扇形,抓着哪个就是哪个,若刻意也就失了抓周的意义了。
“四阿哥抓吧,看看这套东西可合意?”
康熙爷同玉琭坐在一旁,微微向四阿哥倾着身子笑看着,然四阿哥坐在红绸缎上,摸摸这个看看那个还是没动静,惹得玉琭都快急了。
康熙爷却是不急,不知想到了什么,还叫了梁九功凑近耳语了几句,梁九功诧异一瞬,立刻反应过来,去西侧的书房捧来一匣子,打开了径直放在了那一堆小物件儿里。
众人皆好奇,细致一瞧竟是个一指长两指宽的白玉印,周攀螭龙,上头坠了个金丝穗子,许是常被康熙爷把玩的缘故,印章圆润油亮,就是不知下头刻着什么。
瞧样式,大抵是个依着康熙爷喜好刻的闲章,不是什么御宝、宝玺,然甭管刻着什么怕都不大适合给了四阿哥。
抓周中印章有官、权的意思,万岁爷手里的印章给出去什么意思自不消多言,说轻些是万岁爷看重四阿哥,然说重些,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万岁爷有意将皇权给了四阿哥?
旁的不说,太子爷抓周的时候可没听说过康熙爷将自己的印章添进去过,这要传出去,甭管四阿哥抓或不抓,怕是都得叫人多想。
好在今儿是关起门来热闹的,没外人在,消息瞒着些就是了。
玉琭犹豫着想再劝劝,可又怕坏了康熙爷的兴致,再者四阿哥也不一定偏要抓那印章,如此也作罢不再开口,只静等着四阿哥抓了喜欢的去。
然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四阿哥还真就朝那印章一把抓过去了,俩小肉手捧到脸前儿瞧,感兴趣得不得了。
他原对抓周这事儿没什么兴趣的,打小就不缺玩具,故而这会子见跟前儿些个小物件儿也不觉稀奇,可印章就不一样了,这东西可不常见。
四阿哥抓了这等好物件儿,周围奴才们本该是吉祥讨巧的花连连说的,可偏四阿哥抓的是康熙爷的印,这还怎么说?这得是什么寓意?万岁爷对这样的结果可能欢喜?
他们四阿哥掌了印,那要将太子置于何地?
一时间屋里静极了,谁也不知该怎么开口,连玉琭也心头打鼓,罕见地没了词儿,然再瞧康熙爷却没众人这惶惶、纠结的劲儿,他率先笑了出来,连连抚掌叫好,屋内气氛这才猛然活络了起来。
“好好好!朕就知道朕的胤禛定然是个不俗的,以后定当做了朕和太子的左膀右臂,为爱新觉罗家的江山社稷尽心竭力!”
不等众人恭维什么,康熙爷还一把将四阿哥抱在了怀里,手指点了点还小孩儿的鼻尖儿。
“你小子眼尖,什么好的你要什么,一般的还入不了你的眼,既抓着这印了这印便是你了的,只是希望你得做到才是。”
玉琭还心头打鼓着,然听康熙爷知道将四阿哥摆在太子后头,没真偏心四阿哥过了头,她心中就还酸稳当,连挂着笑意上前。
“爷可别惯着四阿哥,若是珍贵的可得叫四阿哥还回去,他年纪小万一玩丢了坏了的岂不可惜,倒不如爷给四阿哥赐句话再印上这印,也是一样的。”
玉琭没直接问这印是什么,更没贸贸然拿来细瞧,她可记得分寸,都在康熙爷这儿住月余了,康熙爷书房她是一次没进过,博物架上的匣子里一方方闲章她也一个都没打开瞧过,都是康熙爷的心头好呢,万不可随意。
康熙爷一听便知玉琭的谨慎了,他送给四阿哥印章的心是真的,心疼印章也是真的,干脆应了玉琭的意思,叫梁九功伺候笔墨,赐四阿哥一句话,待四阿哥长大些知道珍惜东西了再给他也不迟。
“还是你想得周到,以后你便替四阿哥管着这印吧,待他能去上书房读书了再给他,免得不知道珍惜。”
玉琭笑着点头,一颗心这才算是落踏实了,紧忙亲自给康熙爷研墨,康熙爷没将四阿哥给放下,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择了笔,也不犹豫,执笔便挥。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因是给四阿哥补的抓周,落款便写了四阿哥生辰那日,写罢,只见梁九功掏出朱色印泥,康熙爷攥着四阿哥的小手沾了朱砂色,摆正了稍用力钤在了落款其上,红艳艳的“惜寸阴”三个字正应了康熙爷所选的五柳先生的《惜阴诗》。
玉琭挪开镇纸轻轻吹干,细细看着上头的字,看着那一方惜寸阴的印,这会子也是感受到康熙爷对四阿哥的一片拳拳之心殷殷之情了。
“真好,爷写给四阿哥这字,臣妾得叫人裱起来,就挂在四阿哥房中,叫他日日瞧着知道用功。”
康熙爷笑着点头:“若真能这样听话就好了,阿哥长到七岁八岁正是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