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的,宋格格身子原就不算得好,怀身子也不容易,原以为头三个月不害喜是个怀相好的,谁道您一走,府上没龙子镇不住,宋格格肚子里那个闹腾得厉害,叫乔太医过去看了几回,也没甚好法子,只能慢慢熬着。”
“李氏身子是一切都好,先前还有些害喜呢,如今是没什么不适了,吃什么都香,就是想您了,见奴才回来了问了好一会子话,句句离不开您。”
见四爷笑了,苏培盛连又说了几句俏皮话:“您是不知道,府上的厨子先前还为难呢,往陈福哥哥那儿送银子,总瞧三位主子都吃咽不下,生怕爷一发威把他给免了去,吓得瘦了一圈儿呢,如今李侍妾能吃了他才安心。”
想着李氏贪嘴的可爱模样,四爷也看不进去书了,索性将书合上轻轻放好,手中捻着珠串忍不住叹道。
“她素来离不开爷,寻常再是忙碌左右也能腾出时辰来陪她用膳说话,而今有孕正是该爷多陪她的时候,偏又整日见不着了,幸而肚子里的孩子是个乖的,不然还不知她怎么熬呢。”
四爷疼爱李氏,苏培盛不意外主子爷说出这样的话来,为了差事,为了福晋,主子爷可不少忍耐,便是疼爱也不能显露太多疼爱来,生怕福晋心里不舒坦再为难了李氏去。
眼下只盼外头的事儿能尽快安稳了,李氏的肚子也多争气些,不拘着生男生女,只要为爷添了孩子,都是爷疼她的机会呢。
“要不奴才叫陈福哥哥将李侍妾送到您这儿来?奴才手底下都是一帮子平头小儿,盼着他们能不犯错就是好的了,何来解您的闷儿,李氏过来虽不方便伺候,好歹也能陪着您说说话不是?”
四爷乜了苏培盛一眼,想着精明的奴才竟也会出蠢招儿:“皇阿玛叫我在此监管看顾废太子,可不是来享福的,若叫人知道爷办差身边还带着女眷,且不知要怎么编排呢!”
“罢,爷听你说这些不过是念府里的几个了,辛苦她们怀身子,便还是叫她们安安稳稳在府上养着吧,可不舍得折腾。”
苏培盛笑着应是,伺候四爷歇息他便拿托盘将主子给的体贴尽数捧走,回自个儿小窝狼吞虎咽一番,窝在被褥中打了个盹儿,便悄悄回主子那儿守夜去了。
此后几日废太子生怕四爷忘了先时的交谈一般,凡醒来身子能撑得住,便叫人请四爷过去说话,话不外乎围绕着直郡王和废太子的委屈,废太子还出言请四爷替他在皇阿玛跟前儿再求求情。
四爷听着应着,几乎是百依百顺,直叫他的好二哥惯的恍惚间觉得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眼看着来畅春园也好几日了,康熙爷惦记着废太子的情况呢,特一道令下来召四爷入宫去。
四爷去时只带着苏培盛一个,回畅春园时却带回了一帮子,是康熙爷也跟着来了。
这回可没再叫康熙爷撞见废太子的荒唐,进去了只见他的保成歪在靠窗的罗汉床上看书,身上搭着薄被,也不知是烧着还是热着,瘦削苍白的脸浮上一层不大正常的红,攥着书的手指细条条的,腕子一把能握住似的细。
康熙爷见状,忽得便想起保成十四五岁拔身量的时候了,好似是得风寒病了一场,来看他时也是这般,那时候的保成还聪颖乖顺,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
“皇阿玛!”
发觉人来了,废太子抬头一看,视线正同康熙爷撞个正着,如今他时真怕了皇阿玛了,攥着书的手都微微颤抖,可怕过一瞬,他心头紧接着又火热起来,看向四爷的眼神都带着感激。
原拉拢四爷不过是没法子的法子,谁道四爷是个这样实心眼的,当真替他在皇阿玛跟前儿美言了,想自己对四爷的利用,他心中还闪过一瞬的愧疚。
不过眼下还是好好同皇阿玛亲近要紧,废太子紧忙给皇阿玛请安,便也顾不得理会四爷了。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儿臣不孝叫皇阿玛动气了,原病着还当这辈子再无见皇阿玛的机会了,谁道、、谁道皇阿玛还肯来见儿臣、、、、、”
废太子此言饿说得情真意切,在四爷跟前儿他都泪流不断的,对着康熙爷更是泪如雨下,收都收不住。
康熙爷原还绷着脸呢,即便几次梦见人,心中早已软化,可面上仍不愿意轻易给人好脸色,然见保成这样落泪,还说险些病死的话,便叫康熙爷受不住了,只觉有些愧对皇玛玛和元后的嘱托。
便是保成再浑,也没得叫这孩子一命呜呼的道理啊!
“你病还未愈,快快起身吧。”
康熙爷亲自将人扶了起来,关切溢于言表,四爷一看父子二人这般模样他心中便有了数,悄悄退出去到厢房中避一避,叫二人好好说话去。
苏培盛见状,小心翼翼觑着自家主子爷的脸色,生怕主子爷心头不好受。
且都是做皇子的,凭甚废太子犯了这样大的错还能得万岁爷如此关心和体贴,比这他们爷,废太子算什么?
依着苏培盛的心思,什么废太子直郡王,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