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晚，为什么过来?”
许楠泽身子似乎僵了一下，不可置信地侧过头，他们的目光撞在一起，瞳孔好似缩了缩，心强烈地跳了起来。
他毫无征兆红了眼眶，他绝猜不出她会找过来，明显有些手足无措，一向凌厉的神情骤然柔和下来。
没等顾念说第二句话，许楠泽跌跌撞撞向前一步，又疾步跑过来，仿佛是害怕她消失不见，伸手抱住了她。
他轻轻垂下了头，弯着腰，埋在她的脖颈，一遍又一遍叫着她的名字。
“你来了。”这是幻觉吗？许楠泽心想，但同时把她抱得更紧了，“我...我好想你。”
“好想见你。”想知道你在做什么，想触摸你，想好好看看你。
许楠泽从未如此患得患失，他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不要拒绝我。”
“顾念，你不要推开我，我真的错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不理我，我真的...很难捱。”他的声音沙哑，里面悲伤的情绪让人心一抽。
顾念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力气大了把她弄疼了，她也没吭声。
见到他的那一刻，脑海里所有的话语都显得格外苍白，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一切的言语又是那么无力。
顾念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她被他搂在怀里显得更为娇小，一双杏眼微睁着，少了之前的冷漠，让人怜爱。
她缓缓伸出手虚空回抱住他，她没有让他察觉，静悄悄地又收回了手。
顾念不想再说那些苛责他的话了，那些话虽会让他伤心，但却毫无意义。
她的确怪过他，也在无数个夜不能寐的夜晚她想她绝不会原谅他，但是还是算了吧。
算了吧，她无法对他的眼泪视而不见。
阿盏说的没错，心软是大忌。
许楠泽抱着他的手都在颤抖，他不敢松开，他想把她困住，让她待在自己的身边。
“你为什么来了?”
顾念原本问他的话，倒是被他原封不动搬来了。
顾念抿唇，道:“我猜你在楼下。”
许楠泽心中一动，他对上她的眼睛，也道:“这条路很黑。”
顾念移开视线，“我知道。”
许楠泽又道:“外面很冷。”他记得顾念最怕冷，每到冬天她总裹得像粽子一般，现在却披着一层薄薄的外套在这儿。
顾念的重新目光拢在他身上，“我知道。”
她知道，却还是来了。
许楠泽漆黑的眼眸一闪，竟躲开与她的对视，他心绪纷乱，“穿这么薄，会感冒。”
顾念睫毛上下扇动，道:“或许吧。”
许楠泽像把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却被她拒绝了，“我不冷。”
他没有听她说的话，而是动作强硬地为她披上，把她裹得严严实实，他道:“我热。”
顾念注意他有些苍白的脸色，缄默了，但却没有拆穿。
她没有给他在开口的机会，望着他，“你为什么来?”
她又问了一遍，像是单纯的疑惑，又像是执着一个答案。
许楠泽注视着她，目光软了下来，“你会害怕。”
顾念眼眶有些酸涩，只是简单的话语她却几欲要掉下泪来。
下一秒，微凉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眼下，“别哭。”
顾念没有躲过去，而是任他拂去眼里的酸涩。
她想，她有些累了。
许楠泽感受到指尖的湿意，心脏漏掉了半拍，突然说不出话来，“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许楠泽捧着她的脸，触及她眼眶的泪意，轻轻抵着她的额头，“是我的错。”
“是许楠泽的错。”
他一直重复那些安慰的话语，不厌其烦。
他眼里透过的影子一直是她，不曾变过。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他都爱着她。
他知道顾念的无措，知道她的不安和惶恐，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恢复以前?
要怎样爱她才能不让她感到慌张。
要怎么弥补?
在一片寂静中，顾念听着他的低语，感受着自己铺天盖地的心跳声。
她感受到身边源源不断的暖流，透过衣衫触动他温热的体温，才不觉无措。
顾念逼迫自己清醒过来，她退后一步，平复所有的情绪 ，“很晚了，回去吧。”
许楠泽没在纠缠，只是漆黑的眸子静静地望着他，好半天才道，“明天我可以过来吗?”
他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回答，手不自觉握紧。
顾念已经转过身，正当许楠泽以为不会再有答复的时候，她开口了，“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