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他从小门入内,就看见江乔大刺刺地坐在院子里,明显就是在等他。
舒亦钦对这一身“酸秀才”味儿的姐夫越发没什么好感。
他跟自己算什么关系?难道还真以为他一个“姐夫”坐在那儿摆谱等着,他舒亦钦就得往上凑,就得如他所愿?
大半夜的,觉都不睡,还真当自己能美梦成真啊?
舒亦钦今日又暗地里拖垮了一队“寻宝”的人,正是想舒舒坦坦睡觉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想搭理江乔。
江乔见他目不斜视就往屋里钻,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只好出声叫了他:“妹夫,回来了。”
院子不算大,舒亦钦再如何熟视无睹也不可能听不见。听到江乔开口说话了,这才原地转个圈,对着江乔就满嘴瞎话:“啊,原来姐夫在这儿啊!黑灯瞎火的,我眼神不好,没看见,对不住啊。”
知道他故意的,江乔心里虽堵了口气,却还是温和语气道:“阿钦不如坐下来和我聊聊?”
跟你有什么好聊的?舒亦钦腹诽,话语间却说:“姐夫啊,我今天陪老朱叔打了一天铁,实在有些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妹夫……”江乔还想说什么,却被舒亦钦懒洋洋打着哈欠抢了话。
“姐夫啊,熬夜伤身,要不我明日去祝妈妈那儿要点什么补药给你补补?这么晚了,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我回屋了。”他说着又快又轻地关门上拴,再也不给江乔说话的机会。
祝妈妈?
江乔早些年也是来过杨柳巷子的人,哪儿会不知道祝妈妈手上的补药是干嘛的!舒亦钦说这般话,不就是说他已经伤身了吗?
多年自诩文人气质,江乔不曾对别人说过这样的话,也未曾让谁和他说过这种话。
论理他还算是舒亦钦的姐夫,多少也算是小半个长辈,可这人说话实在是……!
江乔心头那个憋啊,一口浊气聚集在胸口不上不下,差点气背过气去。
江乔是什么感受,舒亦钦自然不会管,他可是心满意足地抱着自己媳妇儿睡到了天亮。
然而,这一天对石家人来说却是略带了些伤感的。
因为石眠眠要跟自家相公回夫家了。
江乔不死心,临别之时又一脸正经地拉着舒亦钦“借一步说话”。
舒亦钦顾及石晓晓极其家人,不好让他们看出自己和江乔之间产生的嫌隙,姑且给了江乔点面子。
江乔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这实际不是给他脸面,对着舒亦钦没什么表情的脸,说话也就直接了许多:“妹夫,你到底是不是来找月长石的 ?”
舒亦钦疑惑:“月长石?”
难道这个姐夫真的谁用表面消息诱导过来的?
“你若不是,就少做不用梯子上房顶那种引人注目的事。近期若是还没人找到,只怕还会生出其他的事端,到时你若是被他们盯上了……”
舒亦钦观察着江乔的神色,确认他眼中的担心不是作伪,便直接打断了他:“姐夫,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是来找你说的那什么月长石?是你自己想找的吗?”
江乔一愣,面露为难:“我不好说,江家欠了个恩情,又被许了些好处。”
舒亦钦顿时觉得这姐夫哥还真是有趣,前脚才说不知道,后脚基本上就把大致缘由给交代了。看来,也不是个正儿八经酸不拉几的“秀才”嘛。舒亦钦心里对这个姐夫也终于有了点改观。
“姐夫,有些事情呢,若是又想还恩又想拿好处,那就不叫还恩了。若你还想安稳做自己的事,若你还想照顾好姐姐和侄儿侄女……你就该知道,有些事情,不清不楚的,还是不沾身的好。”
舒亦钦言罢,难得在最后一天的相处中,对江乔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江乔明明看得出他是善意,却总觉得那笑容背后令人毛骨悚然。
他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他着手的这件事,舒亦钦知道的,远比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