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真的脸色十分难看,想到此时的处境,自是不敢随便同陈谦润理论。
同时,钟凝雪的一句话,又让原本恍然大悟的他稀里糊涂起来,钟凝雪问他:“原将军是否见过贺兰俊?”
原真迟疑,此次南下,躲得便是贺兰俊,行走一路相安无事,自然不曾与贺兰俊照面,可钟凝雪为何突如其来地提起贺兰俊。
正当他沉默时,钟凝雪道:“我们见了。”
原真吃了一惊,问道:“郡主竟是见过贺兰俊么,难不成是来的路上?”
钟凝雪却是一笑,说道:“原将军难道不曾想过唐灿为何有时间与你东拉西扯地闲聊么?”
原真本就是基于唐灿推想的,唐灿将他捉住后,既不带回军中,也不就地处置,说明他没有得到明确的命令究竟该怎样做,他在等待,所以见到陈谦润和钟凝雪二人那刻,他的疑惑解开了,而二人晚到,他首先想到的是行程耽搁,加上钟凝雪突然提起贺兰俊,他联想到或许是因贺兰俊耽误的行程。
原真自然而然地说道:“因为郡主和殿下不曾赶来,唐将军不能擅做决定。”
钟凝雪装糊涂,道:“不能擅做什么决定?”
原真的脸色更是难看,几乎是咬牙切齿,又不得不当作无所谓,甚至微笑道:“不知该如何处置我……我们这些人。”
钟凝雪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告诉他:“见贺兰俊,是在襄平。”
原真冒出来一个不太敢深究细想的猜测,只听钟凝雪接着说道:“若非贺兰俊,今日根本不可能与原将军在此相见。”
原真犹豫道:“难不成……是贺兰俊告诉郡主我会从崇岭南下的么?”
话讲完,原真意识到当中的矛盾之处,他道:“可是贺兰俊根本不知我会从此经过?”
钟凝雪问他:“北晋同东亭向来交往密切,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羡煞旁人”,原将军在南下路线上对贺兰俊故意隐瞒是出于何意,是同东亭分道扬镳,各走各路了么?”
“郡主怎知我故意隐瞒?”
“贺兰俊告诉我的。”
“另外,”钟凝雪道,“原将军南下要躲的人,不止是贺兰俊一个吧?”
“我是光明正大地走,不曾躲人。”
“那原将军形同鹌鹑一般东张西望、前瞻后顾地走,两里路能走上两天,是故意拖延时间,并无求和的诚意是么?”
原真忙道:“并无此意。”
“原将军不必对我隐瞒,贺兰俊已将事情全部传述给我和殿下。”钟凝雪道,“但他的话,我全都不信,且他动机不纯。”
原真暗自松下一口气。
钟凝雪接着道:“试问原将军,您站在我和殿下的角度想,若是已经知道害得北疆炮火连天、兵荒马乱的无耻之辈竟是我们大楚的地方长官,同敌方勾结、狼狈为奸,原将军会无事发生似的听听就过、袖手旁观么?怕是以后传出去,要背上个不仁不义的罪名,这是我同殿下承担不起的。”
钟凝雪不指名道姓,却是两句话将原真连带陈济骂了个狗血淋头,原真自然不敢对号入座地辩解。
“所以我们要来一探究竟,至于为何至今才到,想必不用我解释,原将军已然明白。”钟凝雪颇为“贴心”地解释一番,“若是刚将您抓住,就拷问贺兰俊所传达的是否为真,不免认为我们是为了套话故意为之,我们需要给原将军一些时间,好好地想,究竟该怎样解释才能保全性命,以免说错了话,不但没解开我们彼此的误会,还会令我和殿下做出错误的决定,那么北晋史书上就会出现头一位含冤而死的国君,这是我们都不希望发生的。”
原真的脸色已经黑得无法形容,偏偏陈谦润和钟凝雪两个依然仪态端庄、风清云静,全然不像在骂人,且配合默契,一个讽刺完了,另一个立刻就能接上,陈谦润道:“所以想当面问一问原将军,是否做过同大楚地方长官勾结,意图助他谋篡皇位,此等背信弃义、狼心狗肺之事。”
原真胸腔骤然涌出一股热血,他不敢吐,斩钉截铁地答道:“不曾做过,贺兰俊纯属胡编乱造、恶意栽赃。”
“如此便好,”钟凝雪道,“那么这场误会就算解开了,原将军可以自行离开了。”
钟凝雪又接着道:“但贺兰俊,我们不会轻易绕过,东亭的地域每一尺每一寸,皆是抢占的我们大楚的疆土,今日又企图借刀杀人,这份账无论如何我们要与他好好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