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轻尘只带了青儿,主仆二人坐上马车,便往浮华寺而去。
马车慢慢悠悠、摇摇晃晃地,行了足足两个时辰。
到了浮华寺,沈轻尘问过小沙弥,径直去了母亲住的小院。
傅氏听闻女儿前来,亦是十分惊讶。带着丫鬟翠儿急急迎出去,抬眼便瞧见了款款而来的沈轻尘。
傅氏快步走向女儿,亲昵地拉起女儿的手:“尘儿?你怎的来了?”
再见到母亲傅氏,沈轻尘亦是欢喜。
“母亲!”
沈轻尘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起傅氏来,如今的傅氏,不过三十有三的年纪,因保养得宜,瞧着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模样。
一袭深紫色交领广袖襦裙,半点儿不显老气,倒是更衬得她皮肤白皙,端庄高贵!眉目间安然温柔,双眼清澈澄明,是位十分温柔又端庄的美妇人。
傅氏捂唇轻笑:“傻孩子,这般看母亲作甚?”
沈轻尘撒着娇扑进傅氏怀中。
“女儿想母亲了,母亲近来可好?”
傅氏满脸开心,嗔怒道:“这么大了也没个正经的!母亲在这儿无事儿又清闲,自然是好的。”
傅氏拉着沈轻尘进屋坐下,又让翠儿倒了茶水来。
沈轻尘:“母亲这么多时日不回府,难道就不担心么?”
傅氏:“府中大事小事母亲交由曹嬷嬷管着,曹嬷嬷跟了母亲这么些年,向来能干,母亲自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沈轻尘忍不住心中叹息,她这母亲也是个心大的,比起府中的大事小情,父亲的心难道不是更重要?
傅氏又问沈轻尘怎的突然来此?
沈轻尘叹了口气,忧心道:“还不是父亲!我看父亲近日可不太好,满脸疲惫之色,不是轻易动怒就是唉声叹气的。”
傅氏:“他怎的了?可是公务上的事儿?”
沈轻尘:“女儿不知。父亲近来气性可大了!这样多伤身啊,还是母亲回府劝一劝才是。”
傅氏嘟囔着她才懒得管他!心里却也着实担心起几分来。
沈轻尘接着出言:“而且女儿听那些下人说,薛姨娘这段时日,屡屡在父亲跟前献殷勤,不过母亲放心,父亲挺稳的,近日都未曾宿在薛姨娘房中。”
傅氏脸色红了一瞬,随后有些生怒地道:“这些个下人是越发没规矩了,怎的在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面前,说这等话?”
沈轻尘俏皮地对着傅氏吐了吐舌头,言说她也是无意中听到的。
陪着母亲用了寺里的斋饭,母女二人又在寺中逛了逛,消消食、说说话。
未时一刻,傅氏便催促着沈轻尘赶紧回吧,早些回去她也放心些。
沈轻尘不忘叮嘱母亲,该快些回府了。父亲可惦记着她呢!傅氏佯装嗔怒地瞪了她一眼,口中应着她晓得了。
坐上回程的马车,摇摇晃晃中,沈轻尘不知不觉间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看见那个伟岸冷酷的男人,身后处中了一箭,不过几息,她瞧见那男人便昏昏沉沉晕了过去,最后一句话说的却是:“护好王妃!”
沈轻尘心脏处一惊,她大声呼叫着夜景珩的名字,却是无用。眼睁睁瞧着驮着夜景珩的马匹,一声凄厉的嘶鸣声划破夜空,一人一马就这么摔下了悬崖……
“王爷!”
沈轻尘惊呼出声,随即惊醒!冷汗涔涔……
一旁的青儿也被吓了一跳!小姐口中怎么喊着王爷?可她也不敢随意发问,只紧张又轻柔地帮沈轻尘抚着背,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
沈轻尘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说了一声她没事儿。
梦中的场景依旧让她心有余悸!难道,夜景珩上一世就是这么死的?摔下悬崖,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待心绪平稳些,沈轻尘问:“咱们到哪儿了?”
青儿:“回小姐,咱们刚行了一个时辰,前面便是十里坡了。”
沈轻尘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突然,行进中的马车急停了下来,沈轻尘身子往前一倾,险些摔倒!青儿急急将人扶住,有些恼怒地询问车夫,出了何事儿?
得知竟是马车出了故障。
沈轻尘柔声问:“可能修好?”
车夫:“禀大小姐,奴才瞧着可能得需要些时间。”
沈轻尘被青儿搀扶着下了马车,一边等着车夫将马车修好,一边在周围走走,透透气。
沈轻尘望着远方的山峦出神。
忽然,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拉回了沈轻尘的思绪。抬眼望去,沈轻尘一眼便认出,那是摄政王府的马车。
马车经过沈轻尘主仆二人身边时,车夫勒停马车。
紧接着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撩起车帘,那张只需一眼,便叫人无法忘记的绝色容颜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