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你小子还会不会说话啊!”苹果大哥又愤怒了,他心尖上的女神怎么到他嘴里就变了味儿了。
史密斯还傻乎乎地颔首:“对对对,考虑一下,考虑一下,我见过的美女多了去了,言医生绝对排得上号。”
景行止来了兴致,他调整姿态往上靠,后背垫着枕头,整个人懒洋洋地斜睨着眼问道:“双眼皮单眼皮。”
“双眼皮!大眼睛!”
“挺鼻子翘鼻子。”
“又挺又翘!”
“薄嘴唇厚嘴唇。”
“厚薄适中!”
“身体有标志吗。”
“……嗯,耳后有一颗小痣算吗?”
“身材。”
“修长匀称,”史密斯压低声音,“又挺又翘!”
……
言栀傻眼咋舌,她真是活久见了,当事人还活生生地立在他们面前,他们怎么可以当着当事人的面毫不收敛地议论她?!
还越说越起劲!
“牙齿……”
“洁白整齐!”
“皮肤……”
“细腻光滑!”
“头发……”
“细软马尾!”
“气质……”
“清纯动人大美女!”
言栀:“……………………………………”
言栀脸色越来越黑,她将要发飙时景行止聪明地收住了话尾,他的嗓音带着难得的揶揄:“听起来是不错,我会好好考虑的,芷嫣医生。”
为什么她更生气了。
景行止眼睛里飞闪过一簇促狭的笑意,言栀捕捉到了。
她没好气地向他扔了个大白眼球,这人竟然会掺和进来,他是脑子抽了什么风吗。
言栀的白眼扔到一半愣住了。
他的笑颜恍如清晨旋过山涧的风,言栀一恍神,回忆尽数翻腾而来,又如流水一般潺潺流过。
她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他算数,门外的阳光刺眼,投在他身上却不觉得难受,反而成了恰到好处的辉光,真是奇怪。
“真是奇怪,就没人能入你法眼吗,喜欢你的那些女同学真惨。”
少年笔触不停,仿佛不用思考一般,行云流水地列举出五个算法,他抽空敷衍她:“你很想我同意。”
言栀的视线从枯燥的数字中抬头,四周环望,最后还是落在对面这张脸上更养眼:“唔……只是有点好奇你喜欢的类型。双眼皮单眼皮?挺鼻子翘鼻子?厚嘴唇薄嘴唇?”
少年依旧没有思考,宛如一个答题机器人:“双眼皮,挺翘,适中。”
言栀讶然,挺直脊梁拍了一下手掌,这让人昏昏欲睡的午后啊,她这回是真清醒了:“呀,那我不是还挺符合的吗?”
谢行止笔尖一顿,抬首打量着她的脸,视线从她的双眼皮大眼睛、又挺又翘的鼻子、以及厚薄适中的唇瓣上掠过:“你?我勉为其难考虑一下。”
……
原来他们也说过类似的对话。
言栀抿紧唇,白着脸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病房。
众人面面相觑。
“你惹言医生生气了!”葡萄妹妹走到史密斯床前,气呼呼地叉着小腰控诉道。
“啊?”史密斯手足无措,呆了半天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洒向景行止,“怪我不会说话,蜜桃先生,你去看看?”
景行止暗沉但精锐的眸光投来,史密斯连忙自打嘴巴:“我又乱说话了。”
景行止收回视线,拧开收音机继续收听,好一会儿才传来清浅的一句:“没事的。”
言栀难得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头顶是悬挂的圆月,脚下是沉睡的大地。
四周寂静无声,偶尔会蹿出一两声鸟鸣。
她优雅地吐出一口烟团,眼底弥漫着缥缈迷蒙的香烟薄雾,一丝一缕都捉不透摸不着,顷刻便升腾上夜空消弭不见。
很可怕,这种深入骨髓的感觉太可怕了。
自打与景行止重逢,她忆起往日时光的频率就越发地勤。
她陷进那段青涩朦胧又苦涩美好的兵荒马乱的岁月里,一个人闷声不吭地走了十二年。她也想有个新的开始,一直被动地等着那个人那一天的到来,但永远也等不到。
她不打算抱着这样的感情到死,他们从未开始过,她对谁忠贞不渝呢,讲出去不可笑不可怜吗,她又不是真的头号大傻子。
可景行止的出现又搅乱了她的生活状态和节奏,她现在突然慌了,心里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冒出头来。
很有可能,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绑着某一个人的影子孤零零地度过余生。
言栀内心长遍了荒芜的野草,草杆子只要遇上一点火星就会迅速蔓延开来烧个通净,她不知道如何掐熄这点星火,如果任由发展,火势将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