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眼睛。
醒来时身上盖着景行止的外套，夜深露重寒意浓，她睡眼朦胧地往上披了披衣服。
很陌生的气味。
但的确是他。
想来她最熟悉的竟然是医院中的景行止。
听到了身侧有动静，景行止俊脸微转，声线与这黑夜一般冷清：“醒了。”
被发现了。
言栀坐直身子，将衣服折叠好，递了过去：“谢谢，你穿着吧，夜里凉。”
“你洗干净再还给我。”景行止说着便推开车门，“下车。”
言栀抬眼一看，才发现他们已经停在酒店门口，也不知道停了多久。
言栀拿着衣服放也不是穿也不是。
景行止双手支着权杖，长身玉立地站在车前：“还不穿上下车？”
“哦，哦……”言栀乖乖将衣服穿好，西服衣摆直接盖到屁股下，看着倒有几分时尚感，更隔绝了来往异性那蠢蠢欲动的目光。
西服更像是宣示主权。
景行止满意地收回视线，司机将车驱远前不忘留下一句：“言医生，节目组没订我的房间，我家先生今晚就拜托您照顾了啊，明天录制结束我再来接你们，这是酒店入住信息，您收好，晚安！”
说罢，司机急踩着油门撤退。
“啊？”言栀愣愣地看着车辆将一路风尘扑到他们脸上。
言栀尴尬地与景行止面面相觑。
景行止挑眉：“还不带路？”
言栀垂眼看着景行止的手，轻轻握了上去：“跟我走。”
他的手有点凉，而自己的手已经被衣服捂热了。
言栀眼睫轻轻一颤，最终还是就这般牵着他到了前台。
直到上去房间，言栀的手都没有松开。
她还是有自己的私心，作为一名眼科医生自然懂得与盲人朋友相处，在带路时应该用手背触碰他们的手背“告诉”他们手的位置。
再握着肘关节带路。
但她由始至终都牵着他，没放开过。
“你到了，进去吧。”
言栀将门打开，景行止没动。
“还有什么事吗？”
景行止淡眼睨她，口气稀疏平常得跟聊今天吃什么晚餐一样：“你不一起？”
“呃？”言栀脑中思绪转了一百道弯，又认真地看他的脸……
他是认真的。
她惊愕道：“我疯，不是，你疯了吗？”
景行止反手捞起她的手抓在掌心里，拄着拐杖进了屋：“又不是没睡过，我看不见出了什么意外找谁救我？”
言栀原本还想反抗，但听着想着貌似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
“但……啊，只有一张床啊。”
景行止放下她，略屈身笑道：“怎么，你还想起害羞了？”
这人又将话说到那夜去了，言栀脸红一恼，走到沙发上闭眼装死：“行，那我就当陪夜。”
半天都没有人回应自己，言栀悄咪咪睁开一只眼，发现这人已经开始脱墨镜、脱手表、脱马甲、脱领带，脱……
“停停停，”言栀单眼睁着扫了好几眼，这才跳过去将景行止推往浴室，“你在这里脱呀。”
景行止慢条斯理地继续脱衣服：“帮我洗。”
“什么？！”言栀急急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扰民，她压低嗓子嚷道，“你不是长手了吗？你自己洗啊！”
景行止将右手食指那处伤痕露出来：“手受伤了。”
言栀：“……”
“你这伤不是都愈合了吗？”言栀瞪了他一眼，她都快变成斗鸡眼了才看得出那处伤痕，“自己洗！”
“你以前……”
景行止还没说完，言栀已经先一步断言道：“诶，我以前可没给你洗过澡，我只给你洗过头剃过须。”
话一说出又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
景行止和蔼可亲地一笑：“那就洗头吧。”
言栀：“……”
言栀掠过熏黄温馨的灯光望去，竟发觉景行止眼里荡着两分浅浅的笑意，她心中一软，叹了一口气将他拉去浴室里的凳子上：“行，算是多谢你的衣服。”
言栀打了泡，轻柔地在景行止头上按摩，一晃眼，原来过去两年了。
景行止对她的态度真让她捉摸不透，明明在签约仪式上还对她没个好脸色，现在却乖乖坐在自己跟前，一切都像在俄罗斯生活的那样，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言栀吸了吸鼻子，不敢再想。
“在想什么。”安静良久，景行止忽而有些好奇。
言栀本不想回答，又或是随意说着什么就能掩饰过去，可是鬼使神差的，她竟然没有任何欺瞒就坦白了一切：“想你之前在莫斯科的时候也是这样乖巧。”
言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