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谁(1 / 3)

素净的桌台上,烛光暖黄,茶水微凉。

贺兰韫端坐主位,静静审视眼前形貌佚丽的年轻男子,淡漠的目光轻轻流转,心中思忖无声。

“关大人,回答呀。”

她的问罪,声音十分温柔。

但那双冰冷的瞳眸,常年如霜,看他的时候,仿佛都透着寒气。

关殊序不卑不亢,淡淡回道:“公主晚归,微臣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以担心为由,便可喧宾夺主,强词夺理,审讯于我?”

贺兰韫抚弄手中暖绒,含笑质问。

“臣不敢。”

关殊序神色恭敬,言语间却分外强势。

“只是军纪严明,上行下效。晚归者,无论是谁,皆要有所证明,否则便是违反军规,嫌疑难清,理当审问。”

贺兰韫微微蹙眉:“哦?薛将军亲口所言吗?”

“嗯。”关殊序平静点头。

“……”

她忽然沉默。

任由帐中氛围凝滞。

关殊序微感压力,轻轻抿唇,欲言又止。

忽然,贺兰韫似是恼怒,抬手重重拍向桌案。

“滥用权力威胁人,可不是好官当为之事。”

“难道薛将军所言,在军营可被奉为圭臬,本宫的话,便是摆设?”

“关大人别忘了,本宫是代谁而来,一句怀疑,便可随意冒犯,毫不咎责,未免太过武断了。”

闻言,关殊序深深皱眉,沉眸,温声道:“一切只是公主的臆测,微臣何曾说过不受罚?”

“边境多乱,初来此处,稍有不慎,极易涉险,臣与薛将军也是为您的安危着想。还望符玉公主体谅臣的良苦用心。”

贺兰韫脸色稍缓,冷漠地望着他:“好一个良苦用心。”

“关大人在皇兄跟前,似乎底气强硬,从未这般花言巧语,怎么到了本公主面前,便是如此谄媚?”

“哈,那便端看公主爱听诤言,还是谎言了。”

关殊序轻声回讽。

“为人臣子,竟可表里不一?看来本宫该劝谏皇兄尽量论功行赏,小人勿用了。”

贺兰韫淡淡扶额。

“符玉公主此话言重,臣惶恐。”

关殊序倾身谢罪。

贺兰韫皱眉:“关相啊关相,你年轻气盛,咄咄逼人,和你的老师相比,永远差那么一丝温柔。”

“嗯?”

关殊序惊诧抬眸,语气有些意外。

“沐太傅故去多年,公主怎还记挂得这样深?”

“……”

贺兰韫的感慨点到为止,不再与他多言,转而取出抽屉中的图纸,递至他的手中。

“明洲边城的情况我已了解,实地近察之后,我认为一些城关的修建值得商榷修改,详情都在这份草图上了,关大人拿回去慢慢看吧。”

“符玉拙见,还有待斟酌,望大人切勿再多疑我之真心。”

关殊序草草看了两眼图纸上的批注,连日困顿的问题,骤然茅塞顿开。

“嗯?改道的思路,确实可行……公主的建议,点醒了臣。”

他的声音里带着惊喜,不经意改观了些许,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

“关大人,本宫今日乏了,你先回去吧。”

贺兰韫懒懒打发了他。

“是,臣告退。”

领着这份新鲜的图纸,关殊序戒心稍降,匆匆离去。

“呃……”

人一走,她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虚弱,捂住泛疼的心口,仰躺在床,强忍蛊痛的折磨。

“萧衡……你欠我的,便用你最在乎的偿还!”

火花跳动,照亮回帐的小路。

苏婵嫣心不在焉地散步回去,回想薛凛刚才的话,隐隐觉得他有些变了。

为什么他现在能那么坦然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以前就只会回避和漠视,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她的心意。

如今是怎么了?

分明毫无瓜葛了,又突然对她这么尊重友好?

思来想去,她心乱如麻,轻声入帐。

刚进来,便见等候多时的萧衡,坐在桌边,盯着她临走时忘了放回去的针线篮失神。

“阿衡……你怎么来了?”

苏婵嫣察觉他情绪不对,小心翼翼上前问候。

“你去哪儿了?”

他回身质问,语气从未有过的严苛。

苏婵嫣抿抿唇,坦然回道:“去,去见薛将军,谢他之前的恩情。”

“……”

萧衡眸色一深,沉沉打量她。

心中气恼,连一句谎都不愿对他撒吗?非要如实说出来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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