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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后,贺兰韫听闻天子派人来传唤,便慢吞吞行去正殿。

彼时,勤于政务的天子仍在批阅奏折,只因她的到来,而立即屏退了殿上所有人。

“圣上万安……”

她轻轻行礼,遂挺直腰身站在一旁,眉眼凝寒。

天子够着手,细细摩挲她的脸,语气低沉:“皇妹,你来迟了。”

“圣上恕罪,臣女……”

她立马借故退开了身影,低头请罪。

“怎么?就这么不想当公主?”

天子威严打断她的自称,居高临下地打量她清高的骨气。

贺兰韫神色隐忍:“……”

太后失势,便让她顶着一个夭折之人的名号复生,她难道还要对他感恩戴德吗?

“符玉参见圣上。”

最终,她郑重叩首,格外恭敬。

这一路走来,冒充书院求学的名门淑秀,冒充依附太后的母家亲眷,如今还要冒充芳魂已故的掌珠公主符玉……贺兰韫早已忘却自己的原名是什么,因为不会有人再唤了。

看她失神,天子龙颜不悦,招招手,平静宣唤。

“来,坐上来。”

天子对她敞开怀抱,一身明黄格外耀眼尊贵。

那曾是她渴望过的图腾,如今却已心如止水。

贺兰韫岿然不动,垂眸,冷淡提醒道:“圣上,这是秽乱宫闱。”

随即,天子温和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愠怒。

伸手粗暴地将人勾回怀中,欺吻而上。

“唔……”

贺兰韫瞪大眼眸,被萦绕在鼻息间那股霸道的龙涎香熏得欲呕,怒不可遏,却又平静忍耐。

“滋味如何?”

天子轻轻松开她软软的腰肢,转而霸道地扣紧她单薄的肩身,逼她正视自己。

贺兰韫冷淡地别开目光:“天子的滋味一如既往地令人着迷。”

“哈,到底是朕令你留恋,还是……朕的王座更吸引你啊?”

天子脸色忽霁,言语却是尽带试探的锋芒。

“圣上多虑了。”

贺兰韫语气沉静,毫无波澜。

她的眉眼,总是这么一副厌世的神情。

仿佛不沾染这世间的任何一缕尘埃。

做的事,却是令人欣赏的同时,更烦恼得头疼欲裂。

天子看出了神,恋恋不舍地将她抱在怀中,下颚抵住她光滑的额头,很是头疼地叹息。

“朕心狠手辣的义妹啊,若你的心机能再少一点,或者对朕忠贞一点,朕一定会将你视若珍宝,你想要什么,朕都会成全你。”

“此言乃昏君所为。何况我要的,你给不起。”

贺兰韫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为其虚伪的怜惜感到不屑一顾。

天子高高在上道:“你的初恋情人,朕还是有办法为你争取的,只是你愿意用你的一切交换吗?”

他提起了萧衡,声音里带着微不可闻的醋意。

天子想:青梅竹马,年少知己,不就是该用来被遗忘的吗?

她低垂的目光缓缓抬起,平静地凝望天子年轻俊美的容颜,尔后轻浮地勾住他硬朗的下巴,仍是吝啬地面无表情。

“圣上,你在玩火?”

“哈,哈哈。你这女人果然是非同一般。朕都快对你欲罢不能了,好勾引人的手段。”

天子被她无意的威胁取悦了。

用一种更着迷的眼神凝望她。

想起了年少时的初遇,他还是冷宫里被人唾弃的污秽,她却站在冬雪中,圣洁得如高岭之上的一株清莲。

她低眉训斥那些宫人,字字珠玑,不费吹灰地将他们赶走。

帮了他,却不是出于同情,而是她自己心中的疑惑。

她想不明白,一个皇子还能窝囊到何种地步?

观望的结局便是……

她失望地来帮了他,留给他一个吝啬的嫌恶的淡淡一瞥,甚至不正眼瞧他一下。

天子愤怒又错愕,世间怎有这样惊艳的女人?

他费尽心思,打听到了她的一层身份——贺兰韫,当时沐太傅唯一的女高徒。

她有多出色,他就越是想要占为己有。

她离开了京城,去了明洲,他就用尽一切手段,逼她回到自己身边。

十余年了,现在,他终于勉强实现了这个愿望。

但和他预期的美好不太一样,这个女人歹毒又完美,不是谁能轻易招惹的。

天子强忍情绪的起伏,克制地询问:“你知道朕对你的心思……”

贺兰韫顿时起身离开他,果决道:“我不想待在后宫。”

“好,你可以对朕撒娇,那朕便给予你官位,让你在朝野有一席之地,比如祈雨的女祭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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